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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伊吹道,“嘴硬!”敏捷的身手益发彰显, 鱼贯而行, 眨眼消匿于漫漫青翠之中。

谢墩云始才对身边一直冷幽幽的气息劝道, “别跟着了, 待会儿耍起刀来,我顾不得你。”

“谁要你顾,”白式浅的声音自有些沉乏,依旧不失贯有的镇定与坚毅,“是我顾你。”

谢墩云的笑意逐渐复杂起来, “都好自活着为先吧。”

跃过几道山岭, 山势陡然转缓, 山麓处风景森郁幽暗,林间的獐子,野狼,猴子竟也不怕人的模样,不论食肉茹草均均的凶相横生,甚至露出些森白的兽齿低声吠噎,欲要咬上来的姿势,驱也驱不走,远处即嗅得出某种植物特有的馥郁香气充斥四方。

上官伊吹打个手势,鲤锦卫的头子们迅速传令下去,各自取出蹀躞间沾过药液的手巾,折起来挡在鼻子上。

顺手递给谢墩云两条手巾。

谢墩云二话不说扯了过来,两条手巾叠在一起蒙住大半张脸,其实他手法精湛,施的是障眼法,上官伊吹的眼睛一离开,他就抖出一条故意掉在灌木丛里。

须臾被白式浅捡起,隐入伞底。

上官伊吹问,“龙竹焺半晌在做什么”旁边的门徒恭敬回答,“发癫。”

沿着众人的目光往坡底望去,一片黑稠稠的植物如蜘蛛丝一般覆盖了大半的山麓。

这些黑色的植被似是活物,细长的茎丝且无叶,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四处攀附,不停地吸食着万物的精华,故而凡到之处,草木灰蒙,连石头亦被吃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散发出极致的香意,反像上万颗长发飘飘的头颅,被播种在积厚的腐叶间。

龙竹焺恍然在这些惊悚的东西里徜徉,他的双瞳离散,表情木讷,比他曾经厌弃整个世界的表情更加了无生气。

那些黑色的植物如同分食着行尸走肉一般,将龙竹焺的四肢百骸吞入又吐出,粘液横流,虎毛上拱入一根根蠕缩的黑须,不停地吸收他自内而外散发的深重怨气,或是直接在他的肌髓中钻进钻出。

他好恨!

他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