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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间昙花在月下悠然绽开,摇曳珠幢, 白净堪比雪花, 大而柔然的花瓣中吐出数丝花蕊,夜色明月下独有一股幽幽的香气。

宝宁坐在珐华釉绣墩上拍手笑道:“昙花盛放,可不能少了丝竹之音。”

陈念含笑, 落落大方:“知道你坐不住, 主人家自然有安排。”

槿姐儿笑着吩咐身边的丫鬟:“快让那边亭子里的人弹奏罢。”

过一会儿果然遥遥远远飘来古琴声, 宝宁抿嘴笑:“你这丫头可促狭了, 就非得那么远?”

槿姐儿得意的说:“这你可外道了,非得遥遥远远才有这意趣。”

果然月色下品着昙花幽香,静静倾听淼茫又空灵的古琴, 心里沉静不少。又有人抬过来一长条几案,上面摆着常有的炉瓶鼎三事,瓶插珊瑚翎羽, 除此之外还有一山型雕花大香炉。

宝宁先说:“香炉倒可以撤了,冲撞了昙花香倒不好。”

陈念道:“也是傅家妹妹好意,平日里夜游都要备此物,一则风雅二则驱蚊。只没想到今儿个昙花开了以后花香宜人。”

槿姐儿感激的瞧陈念一眼, 陈念但笑不语,黛玉瞧在心里,暗叹陈念果然是个体贴周到的,不动声色为槿姐儿解了围。

却也不知道为何两姐弟,做姐姐的这般端方正庄,做弟弟的却跳脱不羁。

这时安媚儿小声道:“这昙花粉晕檀心,不知谁能画出这意态。”

黛玉心中一动:“我外祖贾家,有一位宁国府嫡出的小姐名曰惜春的,画工很是了得。回头我问问她。”

安媚儿略微有些不安:“那怎么好,倒劳顿别人。”她因着脸上的胎记生性腼腆,素来不喜叨扰别人。

黛玉摆摆手:“那位姐妹最是安静清心,平日里读些佛经,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宝宁奇道:“说也奇怪,京中人家我去的不少,倒从未见过这姐妹。”

又有陈念道:“倒也不怪你,那贾家向来少跟人往来,赴宴少了,自然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