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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要这个差事。如今生完了儿子,贾琏还在书院中想再进一步,凤姐复又无事可做起来。

原来在庄子上还能管些庶务,可如今回到贾府又无事可做,总不能跟王夫人手里又要回管家权吧?

她是惯常爱操持惯了的,因而有这差事格外高兴,再想一想,有这走动的机会,一则为贾琏以后走仕途打下基础,总还能有些门路;二则她如今跟迎春格外亲密,能借这机会给迎春寻门好亲事也是好事;三则她有心报答黛玉,如今白家夫人进门,若白家给黛玉寻了什么不靠谱的夫婿,凤姐在外头走动多了也能打听对方人品,免得两眼一抹瞎。

因而她喜滋滋接了这差事,坐下的几个姊妹各个聪慧,自然想明白了:贾母哪里是让王熙凤多走动人家,其实是想给这姊妹说亲事。

说起亲事,坐下几个女儿家谁不挂心?便是不憧憬,也要多关注些对方是何等人家,下半辈子过得舒坦不舒坦全看嫁进什么人家。

联系到黛玉在贾母身边说的那番话,都明白黛玉这是委婉提醒老祖宗,三人也不是没良心的,一时之间都对黛玉感激不已。

探春更在心里想:都说林妹妹没宝姐姐宽厚,可观她举止总不动声色帮她人。若是宝姐姐,帮是帮了,却还要大肆宣扬了好名声,踩着你扬她的名,让你记她的好,承她的情,黛玉却总静默不语,如此对比,高下立见。

谁知宝玉一日心中不自在,回家来生气,嗔着张道士与他说了亲,口口声声说,从今以后,再不见张道士了,别人也并不知为什么原故,只贾母心里有些明白。

宝玉气得不去看戏,索性就在家里避着,谁知道宝钗也不去。他奇道:“姐姐,怎么不听戏去?”

原来宝钗受贾母翻检金饰那一出奚落,心里不痛快,又加之贾母为了几个姑娘婚事让凤姐带着出去走动走动,勾起了宝钗一腔心事。

薛家祖上不过是个紫薇舍人,如今在京中最亲的亲戚也不过是王子腾家,可王子腾如今擢升外调,因而只能投靠贾家门下。

若是有人上门来贾府做客,宝钗当然可以混在姐妹里出去见见人,可凤姐带几个姑娘出外交际总不会带上宝钗,人家给贾府下帖子也不会下给一个远亲,宝钗哪里有什么机会遇见高门呢?

宝钗哥哥薛蟠这几年在外厮混,也结识了北静王、冯紫英之类,可她家不过是没落皇商,怎么谈得上与对方利益交换呢?别人只当薛蟠是个玩伴,不会正经将他视作可结亲的门第。

是以宝钗闷闷,不想去看戏,只这话不好跟宝玉讲,因而她只是说:“我怕热。听了两出,热的很,要走呢,客又不散;我少不得推身上不好,就躲了。”

两人说来说去,宝玉一时失口却把宝钗比作了杨贵妃,宝钗愤恨道:“我倒像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作得杨国忠的。”

宝玉讨了个没趣,却仍耐着性子哄宝钗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