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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觉得蹊跷,当日她细细看了那原书, 先不论这香袋两个是不是就是绣春囊, 仔细看起来其余地方也疑点重重:

第一, 司琪与其表弟的书信只写了潘又安随信笺赠与了司琪“香袋两个”作为信物,那说明这香袋是与信笺一起送给司琪的。也就是说时间线上是更久以前赠送的, 并不是潘又安和司琪私会的时候才给司琪的。

既然这样,那就随之产生了第二个疑问:退一步设想, 就算潘又安送的是春意香袋, 司琪会将情郎赠送的春意香袋贴身戴在身上吗?这时候就要想起凤姐的原话了“再者,这也不是常带着的,我纵然有, 也只好在□□搁着, 焉肯在身上常带, 各处逛去况且又在园里去, 个个姊妹,我们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来, 不但在姊妹前看见,就是奴才看见,我有什么意思”, 凤姐一个当权掌势的已婚媳妇尚且不敢戴,何况司琪一个未婚的丫鬟乎?所以可以推断这也不是司琪在走动时掉落下来的。

第三,再退一步,假设司琪和潘又安幽会的时候司琪忍不住又将这香袋拿出来了, 结果掉落在山石上被傻大姐捡了去,那么问题来了,潘又安不是送了司琪两个么?掉了一个,突袭查抄大观园的时候应当还能查抄出另外一个,那么另外一个呢?自始至终没有提及另外一个的下落。

第四,再再退一步,第二个香袋在司琪的包袱里被发现了,那为何审问司琪时司琪“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惭愧之意”呢?司琪固然可以认为自己与潘又安的感情坦坦荡荡无甚好见不得人的,那为何连对“春袋”这等明显色情猥琐的事情也毫无惭愧呢?唯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司琪并没有春袋,也不知道对方是在搜寻春袋,要不,至少会脸红一下吧?一个大姑娘家,可以坦坦荡荡面对自己的情愫,可是不大可能坦坦荡荡面对自己与人欢好被外人揭发的事。

而当时书里写“凤姐倒觉可异”,凤姐是什么人?掌家的媳妇子,以她的才干能轻易被糊弄?可见她也发现了疑点,只是天不遂人愿,凤姐“夜里下面淋血不止”,身体原因没有继续追究此事,只将司琪草草关押。

还好如今司琪和潘又安过了明路,两人定了亲,司琪每日不是忙着做迎春的嫁妆就是忙着自己的嫁妆,所以压根儿没有私相授受,此次也没有被抓住。

而凤姐,自然是远远和贾琏去了四川,更是没有摊上这些事,黛玉想起书里凤姐下红不止又被邢夫人百般为难有苦不能言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庆幸帮了凤姐一把。

话说回来,昨夜里大观园一阵闹,最终也没有把绣春囊的主人寻出来。这可怎么向王夫人和邢夫人交差?

宝钗仍旧立在当地说:“依我的主意,也不必添人过去,竟把云丫头请了来,你和她住一两日,岂不省事?”

在座的都微微惊愕,宝钗和湘云素日里好的一个人一样,湘云来贾府也定要住在宝钗所住的蘅芜苑,怎的宝钗就这么把湘云打发了?宝钗要求李纨关闭蘅芜苑,说明了自己也不在那里住了,看院子的人也不必添了,甚至连住在那里的湘云,都让她给自作主张安排与李纨同住了。

尤氏就道:“可是,史大妹妹往那里去了?”

宝钗道:“我才打发她们找你们探丫头去了,叫她同到这里来,我也明白告诉她。”

好一个薛宝钗。

平日里说得好好的什么姐妹情深,真出了事自己跑路,连与湘云告知一声都没有。早上起来,先打发湘云去寻探春,自己则来找李纨,乱刀快麻将要走的事情交待清楚。

今儿个宝钗过来辞行,她们还以为湘云也知道,可听宝钗所说,湘云想必压根儿不知。这可……

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不由自主对湘云涌起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