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放了学,那几个被称作小金花的小人儿,又该拿着木碗,围着灶台叽叽喳喳地叫饿了。
看着孩子们张着的小嘴,巴嗒巴嗒地狼吞虎咽,杏子便感到由衷的快乐。
现在的九儿,己是呀呀学语,蹒跚学步了。
自然也不例外,杏子和女儿寻野菜的时候,也像她的姐姐小时候一样,用绳子拴在九儿腰上,另一头拴在一棵歪脖老柳树上。
母亲和小姐姐们在不远处剜野菜。
孤单的只有九儿。
陪伴九儿的只有满山的风景,那只救过命的狗狗,还有风的清凉。
吴家阿婆也来剜野菜了,腰弓成了虾米,拄着拐杖,挎着小小的竹篮,一边走一边吭吭地咳。
见了九儿被拴着,老阿婆摇了摇头,“哎,作孽呵,要这么多的张口货。”
那小小的九儿,就像一只洁白的羔羊,穿着姐姐的旧衬衫,那衬衫过大,一直垂到了地面,成了袍子。
此刻的九儿正被一条短短的麻绳拴在树下,她捋一下青草,或者捉一只蚱蜢,一只蟋蟀,痴痴地看它们挣扎。
或者凝神倾听风走过的脚步,天上的白云变幻,树上的鸟叫都吸引住了她,使她久久凝视。
母亲见九儿盯着白云发痴,便问九儿,“傻丫头,在想怎么呢?”
九儿说,“妈妈,我在想没出生时的事。”
母亲糊涂了。
九儿说,“妈妈,我没出生时和许多小宝宝在天上,坐在白云上面找妈妈。
白云飘啊飘啊|我们找啊找啊,小朋友们找到了妈妈,都下去了,只剩下了我,我又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你,我的好妈妈。
我就急忙跳下了云朵,投到妈妈怀抱里了。”
杏子鼻子一酸,又落了泪,一下把九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天使。
地里的麦苗盖住了老鸹,木匠活渐渐地多了起来。
东家打个板凳,西家打个方桌,都是些小物件。
忙不过来,姐姐小七也派上了用场,跟着父亲走村串巷吃起了百家饭。
谭木匠弹线,小七便捺住另一头的契子。
谭木匠换工具,小七便递刨子,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