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哆嗦了一下,她一个山里女人还没见过这么狠的人,把白的说成黑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现在有两条路,明的,你可以去告我,我表侄就在那个单位上班。”
飞八爷半是发狠半是威胁,“暗的,看清了,这就是我的窝,一刀两洞,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爱咋滴咋滴。”
杏子又吃了一吓,不由的全身冰凉,想到冷冰的牢房,还有寒光闪闪的刀子,又看了一眼飞八爷家进进出出的汉子,一下死了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杏子反倒成了无理取闹的人。
杏子浑浑噩噩地走出了飞八爷的大门。
夏天的阳光火辣辣地照着大地,杏子朝天上看了一眼,太阳是惨白的,一点儿也不刺眼。
毫无缘由的杏子猛地打了冷颤,她不能倒下,她有小孩,有老人,还有病床上的丈夫。
杏子回到了家里,含泪卖了牛,粮食,不够,又卖了仅有的三棵大杨树。
倾了家,荡了产,一场大病使杏子家陷入了赤贫。
这钱维持不了几日,很快,又没钱了。
留下青禾在照顾父亲,青麦也回来了,她还要继续做她的小生意,好给她的父亲买药。
青麦得知母亲没有借到钱,叹了口气。
杏子说,“没钱就回来呗,慢慢养着。”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青麦愣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悲哀袭遍了青麦的全身。
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父亲,那个男人,整天沉默寡言的,仿佛总有干不完的活计。
即使是冬天,也总见他忙的满头大汗,成天摆弄着那些木头。
直到那些毫无生命的木头渐渐的有了生命,有了款式,吸引住了别人的目光,被别人买走,换取了一点点的钞票用来贴补家用。
如今,想到躺在医院里的父亲,青麦心如刀割。
这时,从远远的地方又飘来了那悠扬的歌声,
“弹棉花啰弹棉花,
半斤棉花弹成了八两八,
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
谁家的姑娘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