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儿弗朗特维奇疯掉了,而我只能陪着她发疯。

“艾薇儿,”我轻抚她亚麻色的长发,“你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联盟总部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您啊,李斯特大人,”她露出了一个略带埋怨的笑容,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衣角,“战争终于结束了,我等了好久您也没有来看望我,我知道战后的工作拖累了您的步伐,所以我就瞒着父亲偷偷跑出来找您啦。”

我的眼前立马浮现出侯爵大人那张愁眉不展的苦瓜脸。

不高兴的时候就喊我女性的名字“薇薇安”,高兴的时候就喊我“李斯特”,还是那副随心所欲的德性,有时候我真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压根就没疯,纯粹是在耍着我们玩。

“可是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您,”艾薇儿面露苦恼,“就连行李也被人偷走了,正站在街头不知所措呢,就遇到了这位瑞兹先生,本来以为他是热心肠的好人,没想到竟然是魔族!”

说完,她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被上司抓着领子的瑞兹。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阵无语涌上我的心头,今天这事放在其他任何一个魔族身上都是天方夜谭,可是轮到这位天生自带圣母光环的魔族第一美人,还真是毫不违和。

“可是,”瞪完瑞兹她把目光又转回了我的身上,“李斯特大人您为什么会跟魔族在一起呢?”

这个问题真是尖锐到了让我心窝疼,艾薇儿只是疯了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要有一点不妥,她就会向她那位手握重权的父亲揭发我们,反正在这位小姐的爱情观里,大义灭亲相爱相杀也是一种另类的浪漫。

事后回想,这大概是我人生最机智的一刻,在这一刻里,为了魔族复兴计划的顺利实施,为了挽救我的丈夫路德维希,我强制压下了打鼓抗议的良心,决定向这位深爱“我”的女性撒一个弥天大谎。

“呵,我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我自嘲的冷笑一声,一把抓起她的手,猛地贴到了自己高耸的胸前,“我最亲爱的艾薇儿,您说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

“李斯特大人!”她瞪大了眼睛,想要缩回手,却被我死死按住。

“您看着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难道就不会恶心吗?”用力捏住她秀气的下巴,我凑近了她顿时变得惨白的脸庞,那明亮的双眼映照出自己痛苦扭曲的脸庞。

“你怎么会这么想?”话音未落,她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我怎么可能觉得为了我而身受诅咒之苦的您恶心呢?”

一把推开想要缠上来的她,我扯出了一个尚不成形的笑容,俯身凑近她的耳边。

“那么您想怎么样呢?跟我一辈子维持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还是说等您腻了,就正好一脚踹开我去另觅新欢?毕竟现在的我连与您牵手的资格都没有呢。”

“只要能够获得光明正大拥抱您的机会,就算是恶魔,只要能解除加诸我身的诅咒,就算出卖灵魂我也甘之如饴。”

第13章 逆袭13薇薇安与甜点战争

我有详细介绍过拉斯拉兹布达拉兹布达拉斯大陆是个怎样的世界吗?

在全大陆所有教会联合发售的官方权威科普书籍《大陆通识》里,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宛如是块巨大的拿破仑蛋糕。最上面的千层酥皮托着各类鲜果,咖色的巧克力碎被均匀的扑洒作为点缀,这里是神明生活得地方,光明教会称之为——天堂。被无数层的蛋糕、吉士、鲜果、千层酥皮压在最下面的是黑暗百族的居所,这群家伙被冠上了“恶魔”这个统一的名字,被困在贫乏、炎热并且布满硫磺臭气的死寂之地,当然了,光明教会仍有一个他们固定的称呼——地狱。以松软的千层酥皮和香滑的吉士为界壁,被天堂和地狱夹在中间的香甜蛋糕就是我脚下的这片土地。

一直把跟教会作对——特别是光明教会——当作终身奋斗目标的魔法师协会对于《大陆通识》里的“拿破仑蛋糕说”有着不同意见,在他们最新修订的《那年那神那些棍儿》中称《大陆通识》将世界比喻为拿破仑蛋糕是无比滑稽的真理之谬,因为世界其实像一块金灿灿的华夫饼。

叛逆的魔法师们驳斥了“拿破仑蛋糕说”里大陆被天堂和地狱夹在中间的结论,而是提出了无论是神明还是恶魔,都与大陆诸族生存在同一片土地的说法。

“华夫饼论”里论述了大陆被一层层看不到的时空薄膜分割开来,这些薄膜隔绝开神明、恶魔与大陆诸族,而我们如今生活的大陆仅仅是薄膜中的一块而已,只是因为实力低微,才无法察觉到薄膜外的世界。空间魔法师们相信,当我们的实力突破一个临界值,就可以穿透薄膜去往外界,这就是为什么神明和恶魔可以应召唤而来,而我们却从未寻找到他们口中的家乡所在。

由于“拿破仑蛋糕说”与“华夫饼论”都拥有庞大的受众群体,并且二者争锋相对,直接在大陆上掀起了一阵争论狂潮,有信者和无信者的言语交锋随处可见,甚至就连在前线作战口号也分为了“为拿破仑蛋糕而战!”和“唯有华夫饼不可辜负!”两派,就连一直恨不得让大家全部忽视他们存在的恶魔信徒也趁机搞出了一个“苹果派学说”浑水摸鱼,这段旷日持久到至今都没有个结论的论战被“世界随便怎么样都好”的中立派戏称为“甜点战争”,提出“拿破仑蛋糕说”的联合教会与手持“华夫饼论”的魔法师协会也算是在历史上画出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