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朝歌战震阳

风起九万里 恺撒月 3729 字 6个月前

风启洛身形方才缓了下来,冷眼看去。烟尘消散后,显露出来的却是个高挑男子,一身云霞般金缕华裳,长发用紫玉雕琢的头冠整齐收束,腰佩翡翠镶嵌的织锦带,更衬得此人唇红齿白,眉目俊美。

正是寻仙阵中显现出来,同那一位厮混的四凶兽之一。

那男子手中提着一柄漆黑长鞭,玉白修长手指缓缓抚摸鞭身。正是那长鞭将风启洛法术击溃。那男子一双桃花眼却落在风启洛面上身上,竟是肆无忌惮,细细打量,又笑道:“果然是形貌一般无二,却不知尝起来滋味如何。”

风启洛脸色一沉,便有暴怒在胸臆纵横,怒喝道:“大胆!”竟是扬手一招,祭出漫天符咒火弹、灵器法宝,一股脑往那人砸下。

那男子心中一哂,形貌虽一般无二,行事却如此冲动,全无计划章法,怎配做他家主人的对手?

如此一来,唇边笑容便带了些轻蔑,漆黑长鞭使得随心所欲,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种种法宝攻击尽数击破,而后又毒蛇一般往风启洛卷去。

怎料风启洛竟不闪不避,端丽嘴角又泛起一丝笑意,“这就中计,我却太过看得起你了。”

那男子一愣,却察觉长鞭骤然一沉,便已直直掉落,再无半点生气。身躯亦是化作千钧重担,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满地金色符纹游动,竟是风启洛趁他阻击法宝时布下的地行阵。地行阵将重力加了数百倍有余,便叫那人在阵中寸步难行。

风启洛一改先前怒火滔天的冲动神色,冷淡道:“那人现在何处?”

那男子手掌撑住荒原地面,竟是渐渐陷入泥土之中,却仍嬉皮笑脸笑道:“你同他本是一人,猜也能猜到,何必多问?”

风启洛道:“我这阵法非比寻常,金丹元婴亦不能破,你也休想使诈。并且重力时时增加,不出半刻便会增至千倍,届时便是化作肉泥的下场。若是坦白,便饶你不死。”

那男子骨节咔咔作响,支撑身躯的手臂亦是颤抖不已,鲜血自破裂皮肉中涌出,竟如铁水一般,笔直沉重落在地上,却仍是强笑道:“启洛,我最爱你这清冷模样,只需顶磨玩弄片刻,便有若冰山融成了春水,哭喊哀求,叫哥哥怜惜不已。”

风启洛知他不过意图激怒自己,伺机挣脱阵法,并不动声色。他固然对这阵法有绝对自信,却没有半分大意。战场瞬息万变,切不可拖延。

他取出田黄印往空中一抛——那田黄印连正一剑都能砸裂,更何况此人血肉之躯。随即迎风暴涨,化作丈余见方的土黄巨印,便悬停在那人头顶,被地行阵重力一拉,堪堪触碰到那人紫玉发冠。风启洛仍是冷道:“那人在何处?”

那男子骨节愈加脆响,竟有半数折断,发冠亦是受不住重压,碎裂跌落在地,黑发有若灌满铅水一般,沉沉垂地,将他俊美惨白的容貌遮掩一半,竟有若厉鬼般。鲜血汇聚成池,他却仍是轻佻笑道:“若能再抱你一次,便是死……”

话音未落,那田黄印已重重压下,激起些许血浆。

随后散阵收印时,地上便只有一具怪鸟的尸首。九头,黑羽,短尾,赤爪,骨骼根根折断,扁得看不出原形,瘫软在血泊之中,正是六凶第五的九头吞尸鸟。

周围妖魔又杀将过来,风启洛略略调息,只觉丹田内灵力绵长,金丹光华熠熠,竟仿若有无穷之力。轻易又再施展降龙术,并各种符印,往四周扩散击杀而去。

天色渐渐阴沉,云层亦是越积越厚,正午时分,竟阴暗得仿若日落了许久。此时却有一道金光划破天际,那主阵中缠斗的两道剑气立时一消一涨,风启洛精神一振,那必是风雷前来襄助昆吾震阳了。

全军亦是精神一振,待要反击。

那朝歌却骤然一枪横扫后,往后急速跃出战团,又仰头看眼犹如锅底的天空,笑道:“成了,撤退。”

这消息便立时被传令兵光耀夺目的灵符传送至四面八方。魔王军便且战且退,来时如涨潮汹涌,去时若退潮寂静,更有大批妖魔,竟做鸟兽散一般,四散逃去。

激烈战场,顿时空旷了大半。那朝歌身披黑甲,手中血色长枪乃鲜血所凝,此时亦是被昆吾震阳剑意绞杀得愈发细小,终至消失。他却弃了长枪,身形急速后撤,朗声笑道:“不愧是宗主,在下领教了。”

乐寄军亦是且战且退,撤入城中。昆吾震阳只下令収整军队,切勿追击,而后却是立在旷野中,脸色冷峻,神情比先前愈发沉重。

风雷亦是寻到风启洛踪迹,前去接应他后,二人折返昆吾震阳身旁。昆吾震阳并不同他二人多礼,只道:“一路辛苦。”

风启洛道:“不过略尽绵力……师尊,那些妖魔为何退兵?”

昆吾正阳只望向阴森云层,刀戈术法碰撞的声响如今全无踪影,却有隐隐雷鸣,阵阵飒风,回荡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