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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歪着头好奇地望他。看了一会儿,忽地跳下书桌,凑近他腿上去闻。喻文州放下裤腿忙不迭避让,狐狸却忽然窜了上来,叼住他裤脚,歪着头往后一拉。

“刺啦”一响。旧得发白的麻布裤脚,绽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狐狸一呆。下一刻,喻文州看见那白狐松开他裤脚,转过身去,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两个爪子当中。

那狐狸第二天就没有来。喻文州也不在意,谁知到了第三天晚上,窗棂上又是一声轻响。白狐轻车熟路地跳了进来,身上东一片西一片地沾染着灰尘草叶,嘴里还叼着一支长长的绿草。

喻文州好奇地望了一眼,目光仍旧落回书卷上,口中念诵不停。那狐狸仍旧安安静静地卧在书桌上,等他一篇读完才跳了起来,用鼻子拱拱他手指,邀功也似地把绿草往他手里放。

“狐兄……这是给我的?”

白狐轻轻点头。想了想,又跳到地上,用鼻子拱了拱喻文州的小腿。

“治蚊子咬?……防蚊?我知道啦,多谢狐兄。”

喻文州轻轻笑了起来,端正一揖。狐狸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退了几步,忽而跳到他怀里,又跳上桌面,用鼻子拨弄了一下喻文州刚读完的书卷,小心翻过一页。

然后,那狐狸心满意足地在书卷前方卧了下来,下巴搁在交叠的爪子上方,抬头看他。

“狐兄这是……”忽略掉自己长衫上带着灰尘的脚印,喻文州凝神想了一下,展颜微笑:“想继续听我读么?”

毫不迟疑地点头。

于是,琅琅书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晚果然再没有蚊虫相扰。一连几天,直到那绿草泛黄枯萎为止,都没有任何一只蚊子飞进茅屋。而最后一片叶子从草茎上掉落的那一天,狐狸又衔来了新的绿草。

“多谢狐兄。”

这一次,喻文州从狐狸口中接下绿草,端端正正作揖相谢:

“在下喻文州。敢问狐兄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