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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虎垂眼看他的手,“我也想当个好爹。”

两人进了屋,巴虎脱了长靴躺在炕上发呆,他今天不想去管羊圈里的牛羊,听着蜜娘坐在炕下缝衣裳拉线的刺啦声,她站起身绕着墙走路的脚步声,听她开门喊大黄的说话……巴虎脑子越来越迷糊。直到听到朝鲁大叔的大嗓门,他一下就醒了神,隔壁的灶房有锅铲相撞的铿铿声,晌午了。

巴虎又躺了一会儿,学着蜜娘抱着被子在炕上打滚,刚翻动一下就听到了脚步声——“醒了就赶紧起来,饭快好了。”

“来了来了。”他的精神气也回来了,他有属于他的家了,有人理解他,有人关心他。

巴虎在饭后把他娘留下来的东西都给收拾了,用不上的都给当柴烧了,被褥和床单拆了洗了,棉胎和毛毡铺在炕上烤了半天,晚上的时候给叠起来收进箱笼里。住了三四个月的后厢房在客人离开不到一天就不见人住过的痕迹,徒留一个光秃秃的炕和浇灭火星的灶洞。

蜜娘不动声色地看巴虎忙活了一个下午,在后厢房重新挂上锁后,男人的眉头终于不再挤成一坨。

巴虎不再提他娘,他对她死心了。

晚上躺在炕上还能听到隔壁的隔壁房里传来的小羊咩咩声,蜜娘刚想说让巴虎出去看看,胸脯上就盖上了一只大手。

“干啥呢?白天睡多了晚上来折腾我?”蜜娘憋了一口气细细开口,她揪住身上男人的耳朵,把他的头往下推,近两个月她那啥很敏感,被柔软的舌面刷过挺难受的。

炙热的呼吸抚过高高的肚皮,一路流连往下,被子从鼓起到扁平,两人侧身而抱。温暖的火炕好像从外面添了猛火,被窝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蜜娘双颊通红,汗水打湿了额发,她想掀被子,刚露了个缝又被按回来。

“别着凉了。”干哑的声音从颈侧响起,毛茸茸的头绕过后仰的脖颈来到身前,蜜娘吭了一声,抬手抱住了男人不停吞咽的脖子,习惯性地捏住他滚烫的耳朵。

小羊的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蜜娘伸出只脚探清爽的凉风,枕在男人的心口一下下戳眼前的喉结,“哎,你是不是挤牛奶羊奶上瘾啊?”牛羊不让他吸,就逮着她祸害。

“胡说八道。”巴虎闷笑,“你自己感受一下,没法比的。”挤牛奶羊奶他可没这念头,他又不是苏合那蟊贼。

蜜娘脸色爆红,脚下蹬他一脚,手上挣脱他给赶出被窝,“龌蹉。”

龌蹉就龌蹉,巴虎躺在炕上晾在微凉的空气里,翘着腿摇了一会儿才穿衣下床去打水。

“我伺候你还是你自己来?”

蜜娘才不给他再占便宜的机会,拥被起来穿衣裳。

“别麻烦了,我出去看看牛羊。”巴虎想不通两人前一刻还赤/身/裸/体的欢好,她也欢喜得紧,事后怎么就羞答答的不给看了。他推门出去,给她腾洗漱的地方。

最先出生的那波小羊羔已经满三个月了,巴虎在皑皑白雪的萤光下打开羊圈带着大黄进去晃了一圈,想着过两天就通知预订了羊羔的人来领羊。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关了羊圈绕回屋里,蜜娘果然已经穿好里衣躺在了被窝里,只余一盆半温的水还在椅子上,地上有星星点点的水印子。

巴虎就着不怎么热的水胡乱抹了两把,倒了水钻进被窝里把人抱住,手抚上鼓鼓的肚子,他安然吁了口气,就这样就很好。

巴虎他爹昨天来的时候动静不小,进屋后又嚎哭声不止,次日就有人好奇来探听消息,被牧仁大爷他们一问三不知给打发了。到了晌午的时候扈县丞来了,他到的时候蜜娘在煮鱼汤准备烫羊肉的汤底,巴虎在羊圈里清点小羊羔的数量。

“你爹昨天来了?”扈县丞跟着巴虎一起进了羊圈,看到一只只健壮的羊羔子眼馋,“今年你家可有难产的母羊?”

说起这个巴虎可有底气了,“没有,初次怀羔的母羊顶多就是生产时间长了些,没有难产生不出来的。”

“救济院里因为难产死了上百头母羊,哭的跟死了爹娘似的。”想起这事他就头疼,他还找了大夫去手把手教,但挡不住有怀羔过多的。

巴虎知道这事,其中就有盼娣,他还被她哭着找上门去看过,体格子不大的母羊怀了三只羊羔,生前两只已经用尽了力气,最后一只憋死肚里了,母羊也没活下来。

“你想说啥就说吧,别绕圈子了。”巴虎靠在羊圈里的柱子上,看扈县丞像挑女婿似的打量他家的小羊羔。

扈县丞眯眼一笑,拍了下巴虎的肩膀,“还是你了解我,你给我说个实话,你家的羊羔牛犊还有多少没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