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过了一会儿，又开口唤道：“水……”

苏愿又如是重复了一遍，直到第三遍裴夜星又开口要水，她彻底炸毛，转过身去想骂他都谁呢，忽的惊觉他好像不怎么对劲。

手机灯光将他的脸照得一片惨白，干燥的双唇甚至起了皮，长睫乖巧的叠在一起，在眼下落下一阵青黑。

他抓住她手臂的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苏愿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只一触碰就飞快地抽离，指尖下是惊人的烫。

他在发烧。

梦里生病，这人身体得多好？

苏愿哄他：“你松开我，我去给你倒水。”

他像是失忆一样，听见她的声音哆嗦了下，眼睛撑出半条缝看她，断断续续地问：“你……是谁？”

苏愿恨不得凑到他跟前去对着他翻白眼。

“我是你女朋友，我们已经相爱两年了。你失忆了。”

这话昨天还说的怪羞涩的，到今天她已经重复到面无表情，苏愿拉开他的手，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你好好呆着，我去给你倒水。”

他像是被烧糊涂了，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女……朋友？”

“是，女朋友，你哭着喊着求我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女朋友。”苏愿站起身，径直走出去。

他家好大，空荡荡的屋内一片死寂，她一路走，屋内一路亮起感应灯，苏愿甚至还迷了会儿路，总算摸到了客厅，给他烧了一壶水。

水开后又需等水凉。

窗外是黑黝黝的深夜，她拿着杯子不停的晃，脑子里不停地冒出来裴夜星晚上怼她时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