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了,让不让睡觉了。”他说道,声音压得很低,如同嘶嘶的蛇鸣,尖尖的犬齿透着苍白的冷光,让所有在场的神明都忍不住背后升起了一股凉意。

“你们不该是在上一层吗?”提丰问道,“地方太小,不够你们撒野吗?”

少女微微地咳嗽了一会,然后睁开了眼睛。

她努力地撑起了身子,然后坐了下来。

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好似中天华美的星辰。

“你贪婪,残暴,将自己的手足关进塔尔塔罗斯,每一天都在担心会有人抢走你的财宝,所以你会在枕头下面放一把匕首。”

普罗米修斯说道,她的声音不高,但是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见,她忍不住又咳出了一口血,“你对比你弱的生灵从来没有任何的同情心,他们都是你的奴隶,任你欺凌侮辱。”

“你嘲弄正义,说我的母亲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她轻声说道,“你是神王的帮凶,你虐待别人却又瑟瑟发抖。”

“伊阿珀托斯,我见过你把女子从恋人的怀里抢走扔给髭狗,我也见过你杀害了无辜者还要剖出它的心作为饰品,我知道你们整日宴饮,一天就能挥霍掉别人一年的食物。”普罗米修斯宁静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是这样的。”

“所以你们的统治倾覆了。”她说道,“即使能搬动山脉,也注定会迎来战败的命运。”

“七海的怒涛之水,足以洗掉任何君王受命于天的圣油。”

白发的少女宣布道,连提丰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是先知。

此世第一个开始痛苦的人,也将是此世最后一个解脱的人。

上位者不约束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呢,父与君对你可以生杀予夺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对,她宣布这是非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