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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不在这些宾客——哪怕隔着几张长桌,我都能感受到钉到背上的视线。

是禅院直毘人和我祖母。

我不知道他们的私交从何而起,大概是最初是源于商业往来;家族的生意做得很大, 避税自是一把好手,我之前撞见过祖母手下和禅院直毘人的心腹聊如何规避宗教法人税。

臭味相投的封建家庭搅和到一起,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理所当然不过。

禅院直哉的胳膊忽然大幅度晃几下,将我神游的注意力拽了回来。

他大概是想让我帮忙找点话题,然而我回眸时,视线恰恰越过眼前的贵客、落到后面的另两个人身上,然后整个人像是被五花大绑扔进冰水里一样,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我看见中原中也跟在一名中年人身后,单手托着酒杯,挺阔西装勾勒出腰窄腿长的好身材。他梳起了额发,眉骨与清挺鼻梁勾连成嶙峋俊美的侧脸线条,十分游刃有余地同人交涉。

“这件事……”

禅院直哉侧目,示意我接几句话。

我完全没收到他的暗示,松开他的胳膊:“你们先聊,我失陪一会。”

然后提起裙摆朝侧门走去,高跟鞋极大地影响了我的步行速度。

我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这里能揭穿我身份的人不算少,两个姓禅院的,还有我家里的塑料亲戚,万一他们不小心说漏嘴……

侧门连通着花园,金桂香气馥郁,洁白的桂花在月光下袅袅摇曳。

禅院直哉追了过来。

他开口就是质问:“你又发什么疯?刚刚不会帮忙说两句话吗?”

我当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闭嘴!你在教我做事?”

禅院直哉瞪大了眼睛:“哈?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