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端着画板,单手执笔在人面鹿间不停勾勒,连人进屋了也一点都为觉察,完全达到无人无我的极致境界。

霍都轻言细语,“我们在墙面上铺有特殊材料,等少爷画完风干后,请专家来从墙面剥离即可。”

画面是极致完美的,不过萧倦的状态有些吓人,他连上衣都没穿,精瘦的肢体散发出野兽般狰狞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在生机勃勃地鼓动着,展示出肩宽腰窄的俊美体格。

因为颜料飞溅肆意,除了身上,连他的发丝间也喷溅了些许,淋漓热汗沿着发丝流淌,美艳的五官端得生出一股凌厉的邪恶。

人与画仿佛融为一体。

尤其他的嘴愈发红艳如血,仿佛刚与人面鹿进行一场殊死搏杀。

他已经咬断了猎物的咽喉。

黑沉发蓝的眼睛,此刻受到意志的感召,竟从画面中剥离,转而死死盯向许岁辞。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回家。

许岁辞被那种溢出邪意的眼神一扫,连退几步,拉住霍都的衣袖。

“我叨扰了,改天再过来”

萧倦蓦地摸了一下额头,仿佛被清甜的声音从梦魇中扯回现实。

“岁岁。”

他叫他,恢复了正常的理智。

霍都扶着许岁辞想要逃跑的双肩,“少爷喊你,过去吧。”

我不要过去。

嗜血一般的萧倦我不敢跟他说话。

萧倦缓缓喘了两口气,眼底的狷狂终于压制下去,朝管家摆手,“我来招呼他。”

而后换上少年应有的笑意,款款走到面前,单手甩掉画笔,轻柔捧住许岁辞躲闪的面庞。

“岁岁,我正想你呢,你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