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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樊握着栏杆的手一顿,眉宇间的怒色瞬间被立马质问道:“不是提早跟你说了吗,赵传熬了西厂这么久的酷刑才吐了出来,你又怎么和谢病春撞上了。”

郑江亭抿着唇,不说话,抓着黑色披风的一角花纹,一声不吭地盯着地面。

“郑江亭!”郑樊心中大惊,神色大怒,狠狠拍了一下栏杆。

“你,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们,赵传为何有了逆心,你心里不清楚,他毕竟为你老爹买过命,留过血,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但凡对人客气一点何至于此。”

“他现在是为我顶罪。”郑樊靠近栏杆,层叠衰老的眼皮被掀起,露出锐利愤怒的瞳仁,“我是老了,可我还没死呢!”

郑江亭见当真把老爷子气到了,连忙低头认错:“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就是看不惯,他整日把爹挂在嘴边的样子,而且没有信,谢病春那阉人也翻不出花来。”

郑樊捂着胸口直喘气,连着声音都瞬间弱了下来,但眉宇间的厉色却又煞气逼人。

“你懂什么,钱森摆了我们一道,当年竟然悄悄去过西南,还碰上过义军,捡到那批武器,这些年,钱家一直隐居在明前巷,示弱麻痹我们,就是为了等这个一天。”

“罗松文是个古板的性子,想要谢病春彻底甩开现在的包袱,这才让我们钻了空子。”郑樊脸色极差,眼尾恶狠狠扫过郑江亭,带着久经沙场的戾气。

“你觉得若是他们两人联手,我们前面做的这么多,还有什么用。”

郑江亭这才露出一点慌意,急忙问道:“那如何是好。”

郑樊眼皮垂落盖住双眸,转身缓慢地坐回到床榻上,盯着牢笼钱忽明忽暗的油灯。

“你即刻派人去西南,钱家不过一群文人,若是遇到上京的人……”

郑樊的声音在昏暗的烛光中阴森狠厉,好似噬人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