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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十岁听完禅子的讲述,认真地想了很长时间,然后诚实地说道:“听不懂。”

他曾经在云台里读过无数卷宗,在果成寺里听了好些年的经,在一茅斋里更是博览群书,虽然看着还是那个肤色黝黑的农家青年,实则是这一代的修行者里学识最渊博之人,连他都听不懂禅子的话,卓如岁等人自然也听不懂。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懂,这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可能……只有他自己懂吧。”

禅子再次望向沉睡里的井九,说道:“不过我倒不担心他醒不过来,不管他是景阳还是井九,当然会给自己留后手。”

卓如岁说道:“您不是说掌门真人没想到自己会受这么重的伤,所以那道剑息无法醒来?”

禅子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说道:“像他这么怕死的人难道只会留一道后手?”

“你的那些推论,或者说的是……今日方知我是我?”

西来的声音忽然在圆窗外响起。

“虽然我真的不懂,但确实有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这句话,禅子提起僧衣下摆跨过圆窗,来到湖边,与西来并排坐在了石凳上。

如白莲花般的赤足探入微凉的湖水里,一荡一荡,引来好些鱼儿嬉玩。

西来问道:“传闻里你前世是果成寺的那位德高望重、严肃方正的临谿大师,转世重生之后却像孩子一样贪玩,其间有何玄妙?”

禅子说道:“我与景阳真人探讨过这个问题,义父死后,我渐渐记得了前世的一些记忆,但那是否就能证明我是我?”

西来说道:“确实极难证明,就像他一样,他到底是景阳还是井九?或者说他愿意成为谁?”

“我真的不懂,不过你那句话说的不错,这一世的我确实很贪玩。”

禅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细木棍,扔到两人间的石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