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只装米的大麻袋来。”傅先生吩咐道。

明山茫然地应了,跑去问许大娘要过来。

明山惊奇地看着傅先生把麻袋戳了几个洞,然后把梁小少爷装了进去。

傅先生就这样扛着这只大麻袋踏出梁家,竟无人察觉。

那天明山没跟出去。

他只知道梁小少爷回来时带了只兔子花灯。

“这兔子是师父给我画的。”梁小少爷难得向他炫耀。

明山抿唇—笑。

梁小少爷背地里总是叫其他老师“老古董”,唯独—直唤傅先生师父。

晚上,梁小少爷把花灯放在枕边。

明山劝说:“少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还是将它熄了吧。”

梁小少爷瞪他,“你敢吹灭?!”

明山:“好好好不吹。”

明山拿着梁小少爷的衣服出去准备洗,发现衣兜里还揣着半串用纸包着的吃剩糖葫芦。

屋里传来少爷的喊声:“别给我丢了!”

明山无奈:“少爷,糖都快化到不能吃了。”

梁小少爷哼唧:“我不管,你给我放柜子里。”

……

傅先生离开那天,天空下着濛濛雾雨。

明山奉少爷之令悄悄搞坏了他的马车轱辘,也无济于事。

京城繁华,来来往往,总有其他车能载傅先生出城。

明山仰头看着傅先生,难过道:“您才来京三月,这便要走了吗?”

傅先生点了点头。

明山:“可是少爷他感染了风寒,神志不清,今天恐怕无法出来送您。”

“无妨,让他好生养病。”他边走边回头,说:“再见。”

雨下得越来越大,天光弥漫出灰蓝蓝的阴色。

青年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从视野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