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临清其实不懂太多修复工艺。如果是其他画家,他可能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去研究其风格、细节。

但偏偏这幅画的作者,是他的“粉丝”。

戚临清一眼便看出来了,苏若云受他画风影响有多深。

另一边,戈岢仍有些迟疑忐忑。

虽然陈忠翔一口笃定戚临清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这可是苏若云的传世名作若要是毁在他手里,别说升官了,他能否保住这个馆长的位置还是未知数。

戚临清上前一步,戴上手套,先给画作打好一层胶矾。

这样能使所补纸绢的质地由生变熟,全色时颜色才不会洇开或下漏。

随后他趁糨子未干,将补纸四周用马蹄刀刮成坡形,使接口位置的薄厚与原作的薄厚产生过渡和渐变。如此操作一番,所补的位置就不会用明显的接口,堪称天衣无缝。

围观的文员们都被他熟练的手法给惊到了。

“好厉害……”

“我上次看西北联大的杜庄先生也用过这招,叫什么来着,哎,我怎么忘了。”

“好像叫隐补?”

“对对对,就是这个!”

戚临清仔细看着这幅画。毫无疑问,苏若云先生汲取了他所长。

无论在画面内容的设计上,还是用笔以及用墨,都很有火候。干湿互施,劲健天成。

亲眼目睹自己的笔法成为一种传承,被后人争相模仿、吸收,戚临清心中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他以前为了卖画,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去妓院帮人作肖像。

最穷的时候连个一铜板的馒头都要掰成十二瓣来吃。

戚临清心绪平和地继续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