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被他划进自己人的范围内。

他和祝沛琪就是。

他对他们的善良是真,愧疚也是真,但超过了正常的限度,透着一股不正常的偏执。

因为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无限包容无限无限宽和,这本身就是一种性格缺陷。

尤其表现在对贺寒洲的态度上。

贺寒洲说各不相扰的时候,宋白的表情是躁郁的是痛苦的,仿佛打破了他心里某种根深蒂固的信念,必须也一定要取得他的原谅。

更重要的,如果宋白固执己见不间断去找贺寒洲还好一些,偏偏他并没有,小心翼翼选择写信,并且坚持不断,除此之外再没有多说过什么,仿佛那天的不对劲只是幻觉。

这不正常。

不光他看出来了,祝沛琪也发觉了。

他倒宁愿宋白自私一点,为自己心里好过去纠缠贺寒洲。

而让他和祝沛琪下定决心叫他看心理医生的,是宋白那种诡异的下意识的顺从。

如果说贺寒洲的事还能用性格原因来解释,这点就不是一个性格能轻易说得通的。

江璨演过无数角色,也看过各式各样的新闻,大约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这世上幸福的家庭大体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却各有各的不幸。

就拿他自己来说,即使父亲出事时他已经接近成年,当时的痛苦和绝望却深深烙印在了心里,虽然不至于到看心理医生的地步,但阴影至今犹在。

不光他一个发觉了宋白的不对,祝沛琪也觉察到了,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比他还要长,也就祝瑾那唯我独尊的性格什么也没发现,他和祝沛琪一番商量,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让宋白也和赵医生谈一谈。

宋白错开江璨的注视,视线落到他的下巴,微笑道:“我明白,我知道这样瞒着祝瑾不好,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我已经在考虑——”

“是你。”江璨打断他,他微微起身,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看着他,“我说的是你,阿白。”

宋白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搭在沙发上的手收紧,指尖泛白。

江璨叹气,道:“我不知道你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我希望你能试一试,就像你跟祝沛琪说的,只是聊聊天而已,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随时中断。”

他看了眼祝沛琪,示意他说点什么。

祝沛琪走过来,学着江璨一样蹲下身,将宋白扣在沙发边的手抬起来握住,带着安抚:“你知道,我和江璨永远不会对你有恶意,我们只是担心你,希望你开心,能过得好,我们也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同为病人,他大约能明白宋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