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说。

婆婆已经回家了。

她看我过于悲伤的样子,于是将背篓交给了两面宿傩。

背篓里装满了昨天我们做的食物。

总而言之,今天的一切可能是我生命中最悲怆的一天了。

生出死胎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当我亲手埋葬孩子骨灰的时候。

还是忍不住。

还是会忍不住。

忍不住在这个无字碑前哭泣。

我的孩子,还未取得姓名的孩子,在出生后就死亡的孩子。

“相柳。”

我恍惚了。

“就叫‘相柳’吧。”

我给早已死去的孩子取了名字。

八岐大蛇有了名字。

他被束缚住了。

这一点意味着很多。

用通俗的来比喻一下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没有被束缚的八岐大蛇是恐怖的。

但是被束缚住的八岐大蛇——

是可爱的。

有着八条头的蛇蛇涂着蛇芯,有着暗红色无基质的眼睛十分美丽。

他在暗中凝望着母亲。

对于他们这种大妖怪而言,□□的死亡并不算死亡。

只有真正被人遗忘的时候,才是死亡。

被遗忘之时,也就是失去信仰之时。

于是呀。

八岐大蛇不想被埋入土中,他不想与母亲分离。

而这个混蛋的、他名义上的两面宿傩无比清楚这一点。

然后,这个混蛋。

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这个毫无兄长之资的哥哥。

亲手将他重创了。

没有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