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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也笑了,像是嗤笑又像是来了兴趣。

神代雀摸着他的脸,她歪了歪脑袋,又开始缠着无惨给她念书,她靠在无惨的肩头,最常说的话里必定会带上:「我想……」

神代雀总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无惨都会顺着她。

在普通人看来几乎是无理取闹般的要求,对于鬼舞辻无惨而言也不过是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

而与神代雀不同的是,鬼舞辻无惨从来都不会对神代雀说任何自己的心里话。

无惨那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陪着她,阿雀觉得那些食物变得难吃了,他就让宅邸中的厨子们给她反复地重做,直到阿雀任性地掀了桌子,说自己不想在家里吃。

——她想要出去。

“鬼”不可以出现在阳光下的生物,属于他们的地方只有黑暗,哪怕是作为初始之鬼的鬼舞辻无惨也是如此。

于是在阿雀晃着无惨的手臂闹着要出门时,无惨竟也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对她说等到太阳下山以后就带她出去。

这种事传开之后,整个宅邸里的工具鬼都有种见了鬼一样的心情。

大抵是那段时间留下来的后遗症,导致很久以后阿雀也还是会下意识在无惨面前撒娇吵闹,哪怕后来的无惨从来都不会再理会她。

他就像是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仿佛曾经的一切都是阿雀的幻想。

但阿雀其实很清楚,那个总是会纵容她的脾气,随便她胡来还会配合的鬼舞辻无惨,其实也是存在过的——他就是这样,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这是鬼舞辻无惨最常做的事。

不过在那时候,无惨对阿雀的容忍与迁就,有时的确会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在神代雀的软磨硬泡之下,他带着她在夜里出门,那时候已经开始流传起了“鬼”的传闻,阿雀听到街上有人在说着吃人的恶鬼,她抱紧了无惨的手臂,抬起脸询问他:「“鬼”是真的存在吗?」

已经变成鬼的人,在向将她变成鬼的人询问,“鬼是真实存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