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比姐姐叫她回去还要糟,就是支撑着这个集团的人的倒下。

但忍足先前提醒过她,至少在这点上对他表示感谢。

“是什么情况?”米仓枝夏克制着声音,但还是无法压住从心底浮上的冷意:“医生怎么说?”

米仓真冬看了北信介一眼,米仓枝夏立刻说道:“直说吧。”

“……不乐观,可能会是最后一面。”

北信介回过头,看到米仓枝夏露出像是方才从梦中醒来的神情。

“枝夏,”他说,“先和你姐姐回去吧。我几天后也会去冬木一趟,到时把你的东西带过去。”

米仓枝夏思索了几秒,才理解了他的话。

绝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朝她涌来,有时只是一个瞬间,就足以将长久以来积蓄着的勇气全部掀翻在地。

看吧,逃没有用,这一切还是裹挟着你,由里到外。

晚间时分,米仓枝夏坐在病房里。母亲在她的身旁,用手遮住面庞,低声哭泣,医生与律师们一同进进出出,都是姐姐在处理。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位在米仓枝夏面前停下,于桌上放下文件和一支笔。

“枝夏,”母亲说,“从此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帮帮你姐姐吧。”

那些数字伴随着死亡,将刚迈出的她束缚在原地,一丝一寸地缠住她的身体。

她无法剥夺任何人的自由,除了她自己的。

米仓枝夏在文件上签了字,一切都像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