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有些后悔自己昨晚太过强硬的态度了。

举目无亲,回到陌生家乡的伶仃少女,行李箱被偷走,清晨闻到温馨的面包香气。因此而萌动打工的想法,这样的推理,似乎也——

不不不,似乎也不太对劲。

安室透相信,只要脑子正常的西弗大学数学系毕业生,都会选择去工作而不是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咖啡馆打工。

……虽然看昨晚的表现,那个神户小姐不太像是脑子正常的样子。

时间已经接近咖啡馆的营业期。安室透离开办公室,坐在马自达上系好安全带后,却并没急着开走。

他拨出了一个号码。

“日本时间,现在应该是早上六点……”电话那边响起了性感慵懒的女性声音,“你可真是勤劳呢,波——本。”

安室透轻轻一笑,“我可是顾虑你的休息时间,才挑到现在来打电话啊。”

“哦?我应该说,多谢考虑吗?”大洋彼岸的贝尔摩德躺在浴缸中,把玩漂浮在睡眠的玫瑰花瓣。她打了个呵欠,示意女仆递上浴巾,“好了,我可没工夫闲聊——有事直说。”

安室透也不啰嗦:“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琴酒发的邮件,你也收到了吧?”

那边停顿了一下:“当然。”

“他让一个代号梅洛的成员协助我做事,但我还没有收到梅洛的任何消息。以你在组织里的人脉,或许知道——这位梅洛,是什么样的人?”

贝尔摩德披上浴衣,走到开阔净澈的落地窗前。落地窗之外,黄昏晕染,云层渐暗。

她拿起架台上的高脚杯,酒杯里深红色梅洛酒微起涟漪,释放出樱桃和雪松的屡屡香气。

贝尔摩德轻轻摇晃酒杯,酒面倒映的美丽容颜逐渐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