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从太宰治的额发落下,像一只打湿皮毛的黑猫,鸢眸中水雾欲滴,沾水后颜色渐深的绷带贴在他的皮肤上,湿润的冷意一阵阵上涌。

离太宰治有一个座位的距离,织田作之助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凉意。

“晚上好。”织田作之助抿了口酒,“太宰,你没有拿伞吗?”

雨一天都没有停,太宰治淋雨从港口afia总部走到p,在门口慢吞吞拧干袖子才进来。

织田作之助到的时候,他身上的水分缓慢地被人的体温蒸发一部分,留下又阴又湿的寒冷。

“总部没有多余的伞啦。”太宰治趴在吧台上戳酒杯中的冰球,“淋感冒说不定可以要到带薪假,不是挺划算的么?免得森先生又压榨劳动力。”

他虽然是笑着说话,却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身上那股厌世的苍凉感几乎压不住,丝丝缕缕属于afia的血腥气味漫上来,让人几欲窒息。

哪怕刻意学了女子高中生欢快可爱的语气,也不能使与他聊天的人放松分毫。

“出了什么事吗?”织田作之助平静地问,他是少有的不畏惧太宰治的人,是太宰治为数不多认可的友人。

“没有哦。”

太宰治晃了晃酒杯,杯中的冰球在灯下反射剔透的光芒,晃过他看不清神色的眼眸:“什么都没有。”

“哦,是这样。”织田作之助没有追问,相信了这个答案,他平平喝了口酒,“下次记得要带伞。”

“没有下次了。”太宰治仰头喝干杯中的酒液,语带笑意地说,“下雨天的鹤见川,湍急的打着暗旋的河水,人一沾到水里眨眼就不见踪影——你说,最迟多久能找到我的尸体?”

不等织田作之助回答,太宰治轻轻把酒杯放回吧台上,杯底与木制吧台磕撞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