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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圣加伦的亲戚们非但没有收留梅,反而像见到了瘟疫那样朝着梅泼洒热水乃至是马粪,让梅不要玷污她们的名声,赶快滚。

被驱赶的梅没有办法,她只能向着塞特图尔出发。可她没有钱搭乘汽车火车这样的交通工具,只能一路步行。偶尔梅也会遇上好心人,能够搭一下牛马拉的顺风车。就这样几经辗转,梅终于到了她表姐的家。

梅的表姐就是索菲娅的母亲。育有一子一女的蓓琪与其他的亲戚一样,并不欢迎梅的来访。

梅没有在表姐这儿得到接济,又被表姐夫还有表侄子挥舞着拳头赶了出去。就在绝望的梅蹲在表姐家附近的小树林里抹泪的时候,索菲娅出现了。

当时只有十岁的索菲娅从家中偷拿了几个面包,还给了梅一袋牛奶和她自己为人跑腿攒下来的十几个硬币。

十几个硬币加起来也就几法郎,但对于那时的梅来说,这几法郎无疑是救命钱。

经历了生子、丧子,又很快被塞莱斯汀送去服侍老卢布克,梅过上相对稳定的生活是在一年之后。后续的五年时间里,梅不止一次地尝试过联系过索菲娅一家,想报答索菲娅。然而她的信件被屡次退回,没有一次被索菲娅一家收下。

梅认为这是表姐一家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的表现,之后不再写信。到她投湖之前,才又把一半积蓄寄往了索菲娅家——这次轮到退回的信件因为写信人的死而被拒收。被拒收的信应该会重回退信人的手里。表姐一家再不能拒绝她了。

叶棠不光有梅本人的记忆,还以上帝视角了解了《她是一个废物》这个故事本身。所以她知道索菲娅不在塞特图尔的家中,而是在枢密顾问官的家里做女佣。

且不说索菲娅的父母为什么不干涉她与枢密顾问官次子的恋情。从苏维斯的传统来看,即便索菲娅去做了枢密顾问官家里做女佣,她的婚事也轮不到她自己做主。可在《她是一个废物》的故事里,枢密顾问官的夫人并没有去找索菲娅的父母,索菲娅也是自己做主嫁给手套匠爱力克的。

由此叶棠推断梅寄给表姐一家的信件被退回未必是表姐一家拒收。索菲娅的父母与哥哥很可能是搬到其他的城市去了。

不论是梅的记忆还是《她是一个废物》的故事里都没有明确说明枢密顾问官住在哪里,市长是哪个市的市长,所以叶棠只能先去一趟塞特图尔,打听一下梅表姐一家的下落。

“蓓琪?啊……你说的是约瑟夫的老婆吧?她死了。”

邻居老太太打了个呵欠,她不耐烦地要关上门,叶棠却眼疾手快地将一个价值十法郎的银币亮了出来。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她谄笑着重新打开了油乎乎的黑色木门,对着叶棠点头哈腰。

当叶棠将银币放入老太太的手中,老太太的话匣子便彻底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