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想了又想,折返回去好逊,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此情此景,禅院千流被浅淡月光照得苍白的脸,确实让他生出了不可名状的悔意。

他想起偶有夜里出房门去客厅拿遗落东西的时候,禅院千流紧合着的门缝里都会透出一隙光亮,当时还以为是她工作没有处理完,深夜在卧室全自动加班。

原来只是怕黑。

尽管脚步沉重,五条悟还是以极快的速度闯进配电间、扳下电闸,灯光又亮了起来。

而禅院千流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像水洗过一样浅淡,刚才的失态像是他的幻觉。

在场无一人提起此事,五条悟也自然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电视重新打开,lisa的歌声冲淡了似有若无的尴尬。

“哥,明年开始工作吧,光挂名不做事这么久了……”

“才不要……”伏黑甚尔果断拒绝,“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上班?”

“可是等我……算了……”她说,“就到那时候再说吧。”

十一点半的时候,吃完年越荞麦,往离家最近的寺庙出发,刚出别墅区门口就已经能听见悠远的钟声。

“好冷……”伏黑甚尔耷拉着眼皮,“为什么大晚上还要出门?”

素来和他不对付的五条悟缩在羽绒服里点头:“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你也不赖,狗话竟然说得能让人听懂。”

伏黑惠低声吐槽:“又来了,每年都是一样的对话。”

小小的寺庙前的台阶已经挤着不少人,在这变迁的信息时代仍有不少人守着固有的习俗。前107次敲钟要在旧年完成,深夜零时敲响最后的108下。

禅院千流找了个角落站定,她抬眸望向暖黄灯火,沉稳人心的梵钟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