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容易成真。五条悟第二次提离婚,距离上回只过了半年左右。

他的语气平稳,似乎没什么情绪,仅是又陈述了一遍离婚的要求。

“我一分钱不要,净身出户。”他说,“如果你有空的话,这周末我们就去……”

禅院千流怆然地看着他,几乎要不认识这个人。

他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为什么顶着她爱人的面孔、说着如此伤人的话?

眼泪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淌下,却无法止住对方嘴唇一开一合,继续往她的心口捅刀子。

那天窗外下着应景的泼天大雨,五条悟的声音和她的抽泣都融化在雨声里。

他一点也不留情面,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摘下指根的铂金戒环,抬手轻轻一掷,扔出了窗外。然后又说了些什么话,而她已经听不清了。

禅院千流的眼泪砸到木质桌面上,像一记重重的句号那样摊成一个圆圈。

于是十几年的爱情故事,就这么终结在那天。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知道已经没有挽回余地了。但是仍然倔强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她说我不会同意的。除非你给出一个真正的原因,别想我的十年就这么潦草收场。

五条悟别开了视线,嘴唇微动。他沉默着,仅有穿堂风在叹息。

他最后很轻很轻地道歉:“对不起,别哭了,好吗?对不起……”

“千流啊,你得好好活着……就算没有我。”

他离开了,仅在禅院千流视网膜上烙下一个有些孤寂哀痛的模糊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