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国光复查完手臂出来,就看到雨幕里形单影只的蓝色小动物,浑身湿透,额前的刘海早就成了一缕一缕。很有些狼狈啊。

立海大的训练服,他见过的,只是这位似乎并没有印象。看起来小小一只,是一年级吗?这样想着,就下意识地举着伞走过去了。

他在哭。

像一只走丢了的小狗,浑身的毛都被雨淋湿,在冰冷的雨水中发抖。

见到自己头上出现的伞,他站了起来,一个摇晃——手冢下意识地扶住了小动物的肩膀。

星守愿笑得有些凄惨,睁着眼睛看着手冢国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但声音却没什么感情。

他说,手冢。我该怎么办?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的队友怎么办?会不会无心训练,会不会退步一大截,会不会每天悲伤到不好好吃饭?

他说,手冢,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为什么生病的不是我。为什么那么好的一个人就偏偏要受苦,上天怎么会舍得他受苦。网球对他那么重要,上天怎么能舍得不让他打网球。

他说,手冢,我知道网球部走向全国是你的执念,但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总是赌上自己的手臂,人生还长,落下病根就那么有趣吗?

手冢国光不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但是这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样子让他有些不爽。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他一言不发,本来想转身离开的——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转身,把不知道淋了多久雨的水蓝色狗勾拖回了家。

虽然是医院门口,但留在那里会生病的。

星守愿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眼前天旋地转,只是不停地听见有人在说话:“他发烧了……好烫!”“要不要去……”“淋雨……”“……也得擦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