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噩梦了……”

可雅喃喃说道,不知道是向诸伏景光解释还是向自己确认梦与现实的分界。

“你做噩梦了,还哭了。”

诸伏景光在可雅满是冷汗的额头轻吻,替他擦干脸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眼泪。

可雅搂着诸伏景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问道:“你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吗?”

“我有段时间怕血,怕黑,还害怕突然出现的声音。”诸伏景光把脸贴在可雅的头上,和他依偎在一起,用自己的体温向可雅传递一点热度。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被人杀害了,我躲在柜子里逃过一劫……不,应该说是被凶手放过了。”

诸伏景光向可雅说起自己记忆里永远的一抹暗色,“我明明看见了凶手的样子,却没有办法记起来,甚至还因此失语。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梦见我还在那个狭窄的柜子里,透过柜子拉门的缝隙和凶手对上视线。”

“后来呢?”

可雅闷声问他,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诸伏景光跟他谈起自己真正的过去。

他听得很入神,甚至牵动他本以为没有的共情能力,把自己带入了那个躲在狭小柜子里的男孩身上,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后来我去当了警察,在警察学校里遇见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因缘巧合之下我们遇见了那个凶手,朋友们帮我抓住了他,凶手也忏悔了当初的罪行。”

诸伏景光把那段起伏波折的经历简单地一带而过,脸上透出些怀念的笑容。

“他忏悔了,那你原谅他了吗?”

可雅问他,抬起了头,没有带眼镜。在一片朦胧的视线里试图捕捉诸伏景光的表情。

“我没有,这种事情不可能原谅吧?我只是把他交给了有资格制裁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