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叹了口气,接过论文:“您邮件发给我也可以的。”

“整天对着冷冰冰的机器,老人家我很寂寞啊。”渡边教授用袖子抹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都没有男生愿意约我,真羡慕年轻姑娘。”

“那您可以追上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带您。”忧半开玩笑道:“我觉得他们的长辈应该很乐意跟您联谊。”

“跟一群油腻的老头子喝酒?饶了我吧。”

教授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我上半辈子受的职权骚扰够多了。”

忧耸肩,将注意力转到了论文上。

论文的题目是「浅议暴力团排除条例的社会影响」。渡边在纸的空白处写了不少建议,从文章内容到行文结构都有。

她没想到教授会看得那么认真,连忙正色道:“我下周之内改好给您。”

“不用不用,学会的截稿日期还远着呢。”教授的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满岛你会对这个题目感兴趣?”

忧脑海中倏地浮现了安藤忠臣的脸。

即便是早已金盆洗手,他那样的人也没办法用自己的名义办手机号码、租房子、开银行账户,交不了健康保险,甚至连澡堂都进不去。如果隐藏自己身份去打工,一旦暴露,就是三年的欺诈罪。

她垂眸看向手上的薄薄一沓白纸。

上面记述了无数个被社会排除的人的悲惨生活,无一不暗示着那个男人最后的下场。

“只是好奇而已。”她扯了扯嘴角:“每年有一千多人退团,就业率不到百分之三,剩下的人都去哪了呢?”

“去年的话,大概有三成因为犯罪而再次被捕吧。”教授轻描淡写地答道:“一旦踏入那个世界,这辈子都很难再回来了。案底就和刺青一样,就算是过了十年、二十年,一样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