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这样罕见的情况极少出现在他的身上。工藤优作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浊气,望向面前的少女。

“几年前的这个时候你在做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何对方会忽然开始提问,藤原梦晴还是乖巧地回答了他:“大概是在画画吧……”

“会难过吗?”

工藤优作想到那时她的父母应该还没有离开,但依照她上次在工藤宅发烧到意识不清,把他错认成父亲时的态度,那段时光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这或许也解释得通为何天野夏寻就像一个在现代社会里的隐形人一样。他早在当年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对方隐瞒身份的原因决不是因为故作神秘,而是另有难言之隐。或是身体不佳,或是身份无法轻易曝光。

但他依旧没有料到,真实的情况会比他当年所推理出的更加糟糕。

对方的确身体不佳,并且由于年龄等一系列原因无法暴露身份,但更多地,出版社能如此轻易地就误导了众人关于作者的性别与年龄,在这个信息流通得过□□速的时代,把天野夏寻的各项资料藏得异常严密的方法,竟然是因为她那时真的就和社会几乎毫无接触。

除了偶尔会两点一线地去一次学校,其他大多数时候就这样被关在幽暗的画室里,漫无目的地实现着一个已经完全腐烂了的人,扭曲的“梦想”。

工藤优作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然而藤原梦晴却朝他露出了笑容:“还好吧……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不是吗?”

她真的太小了。

并不是说年龄,而是她的眼神,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赤诚,毫无杂质,永远地充满好奇。

这样的眼神在工藤优作看来,有时候有些过分地纯净,甚至纯净到残忍,但今天他竟莫名地生出几分怜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