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从来没遇到过做到一半要喊停,停了之后随便披上一件长外套就直奔画室的人。

调色板的位置不够了就直接挤到手背上,一直到整条手臂都黏黏糊糊的沾满了颜料,最后直接在肩膀上调色。

少女半赤/裸着上身跪坐在一幅巨大的画板面前,漆黑的背景下,五颜六色的颜料在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

她浑然不觉身体上的异样,手上迅速地用笔刷在画布上动作着,画到兴起的时候甚至忘记了还有调色这件事就用右手擦了擦脸,小半张脸颊上瞬间沾染上了红红白白的颜色。

这情景真是滑稽得令人发笑。

又真是……

漂亮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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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边的小鬼。”声音从记忆的角落传来:“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嘶——别走别走,不白给,我可以教你用枪。”

男人的两条腿都断掉了,腹部的伤口从中间洞开得又宽又深,任谁看上去都活不了多久。

他充耳不闻地迈开腿准备继续往前走,却忽然被一阵大力拽住了脚腕。他没有停顿地往后用力一踢,又在电光火石之间不慎被腕部处传来的剧痛带倒在地。

“怎么说话不听呢,非要人动手。”男人将他手里发霉的面包抢了过去。

“你这么弱在这个地方活不到成年的,小鬼。”记忆里那个可恶的家伙吃下他一天的口粮后还在嬉皮笑脸地嘲讽。

“放开我。”

“不放,你跑了我不就没口粮了。”男人掂了掂他的手臂:“就是皮包骨头的吃不了几顿。”

“……”

“松口松口——你这小子听不出玩笑话吗,下手也太狠了。”

“别用那种理所当然的眼神看我,我和这个地方的人可都不一样。”

“明天到这里来,我教你怎么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