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颗种子终将不能破壳,那道道冷硬尖锐的外壳早已和他融合在了一起,外壳破裂,他也将堕入毁灭。

所以,这颗似乎象征着最后光明的嫩芽被小心翼翼的埋入在心脏的某一处。

他不可能让它再成长……却也,无力拔出。

执念过深,便成魔障。

这魔障,却也是他遗留的最后一点——人性。

“毛利兰,你敢离开吗?”他盯着她,深邃的眼像是深冬深山顶的湖水,表面平和湖底却刺骨冰寒。

这不是一句疑问,这甚至可以说是一句威胁。

你敢离开吗?你敢带着他仅有的一丝人性,离开他吗?

似乎能预见之后可能的杀戮和灰暗,兰全身止不住颤抖。

“我或许……不能把你拉向地狱,但我也绝不允许你待在天堂!”耳边的低语像一根锁链套牢了她的脖子,一股窒息感从胸口冒出,放佛心脏中被植入一柄锋利的锥刀,默默得剜她心口的血肉!

依借着腰上强劲的臂力,兰方勉强支撑住身子而不至于倒下,她重重得吸气吐气,得来的是揽腰的手臂更加蛮横的力道。

许久之后,兰望着不远处的大片蓝玫,静静的说:“私欲,谁没有。”

“再遇到你,你的身份让我惶恐退避,但我用各种理由为你开脱洗白,甚至在无法逃避你的身份情况下,也没有动过……报警的念头。”

缓缓的,伸出手,扶上神情有一瞬间涣散的男人脸颊:“你经历了那么多,变得那么偏激和冷漠,也做了那么多天理难容的事……总有一天,会被惩罚的啊。”

兰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睑,泪滴在她长睫上晃动,滴落,声音慢慢传来:“而我也说过的,即便你要负罪一千年,我也愿意和你共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