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地,有身影来到她面前。

对方好像一动不动站了很久,也可能只迟疑了一瞬。

他将面纱掀起,也向她露出真容。

“非常不幸的是,在婚礼最重要庄严的时刻,新娘被偷走了。”盗贼的头发乌黑,绿眼睛闪烁,轻声陈述事实,毫无悔改之意地宣告自己的罪行。他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紧抓着她的手腕,封住闪躲的空间,栖近的影子笼罩她。

他凑过来恶狠狠地吻她。以宝石雕琢出花卉与仙草的冠冕吃重歪斜,朝额前滑落硌到皮肤,下一瞬便被随手扔出去。

“由我来当你的新郎。”

雷鸣般敲打耳膜的是加速的心跳,她浑身颤栗。多离奇的梦,比之前的还要狂妄。潘多拉想。但假如非得是噩梦不可,用一厢情愿的臆想做结也能被原谅吧。反正神明不需要睡眠,若非有意不会窥探到她在做什么荒谬的梦。

她在梦中阖上双眸,泪水从眼角淌落。

……

潘多拉睁开眼。湿漉漉的面颊在傍晚的微风中发凉。梦中的激烈情潮化作满腔茫然。

她支着手肘坐起来,因为头晕又立刻倒回原位。她入睡时是黎明,现在又要日落了,这一觉睡得未免太长,而且丝毫没有得到休息,反而感觉浑身乏力。

最后那个梦令潘多拉心有余悸。

她为什么会梦到婚礼?还有阿波罗要带她走的缘由,以及她不小心从伊利西昂橡树上获取的事实。赫尔墨斯没解答的疑问太多。她也顾不

上整理睡乱的头发,推开石屋门走了两步才发现忘了穿鞋。她索性赤足穿过草地,走进毗邻的神祠。

门后一片寂静。和此前不同,潘多拉能感觉到这个空间并不欢迎她。

“赫尔墨斯?”她怯生生地呼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