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来时一样,获赠希望之名的年轻女性快速地消失了。

被狂乱的怒意驭使的村民们用手边的东西杀死了她。他们将她的尸体与石头一同沉进海中,然后把凶器投掷进火场,感觉完成了一场净化的仪式。

佩格拉斯家的火烧了整夜。

黎明时分,守在火场近旁防止蔓延到邻居房屋的村民大叫起来。

被惊醒的人闻声聚集,都吓得在原地动弹不得:

海滩上有道纤长的人影,比晨曦喷薄欲出前的夜更浓重,正非常明确地,一步步向着渔村走来。天空中猛然黑云密布,追随着来人缓缓拉上天幕,不给日光冒头的机会。

大风刮得尚未熄灭的火光瑟瑟发抖,她白皙的面颊光影迭变。

她的脸上没有青肿或红痕,蜂蜜色的头发只在额际颊侧漏出一缕,全身裹着和初次出现时一样的黑色大长袍,干燥整洁,不像在海里走了一遭。

强光下她灰色的眼眸宛若透明,即使面无表情也给人含怒的错觉。

随着她靠近,整座村庄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压住,寂静无声,几个月大的婴孩都噤声。

黑袍人踏上泥路,忽然驻足。

凄厉的嘶叫划破静夜,一只巨大的渡鸦从黑云深处俯冲而来,口中衔着闪光。

渡鸦掠过,她的头上多了一顶荆棘编织的暗金冠冕。

黑色的鸟儿在火场上方盘旋数周,利落地展翅滑行,急停在她伸出的小臂上。她不作答,不看向任何一个匍匐在地的村民,对仓皇的哀求和忏悔声充耳不闻,自顾自地侧首去逗弄渡鸦,用指尖轻轻地挠鸟儿下巴处的绒毛,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