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解释的还有那不需要原材料就能产出的黑布。做了那个不愉快的梦后,她隐隐感到两者有关联。她瞒着老渔夫,等年幼的迈丽缇睡着之后,在一个又一个夜晚悄悄地从指尖纺出黑色的线,再重叠编织成布匹。不可告人的黑布结成第一卷 时,她逐渐回想起在伊利西昂的生活,误以为那就是自己的过往。

在老渔夫逝世前不久,基雷斯化身的渡鸦忽然频繁地在夜间造访她的房间,声称只要她死一次就能恢复记忆与无穷的力量。她将信将疑,只将这作为后备计划搁置。毕竟神志清醒的人一般不会把一只会说话的乌鸦的死亡邀请当回事。

而刚才躯体死去沉入海中,她才恢复了绝大部分记忆,还取回了来自卡俄斯的一些新知识。

但无法解释的谜团还有很多。

为什么卡俄斯放她离开,却又封印她的记忆?只是为了让她能够死去再复活、借此应验新获得的神格么?还是说,那位原始神明竟然好心到助她实现心愿,让她体验“普通”地过活是什么滋味?

卡俄斯对她确实没有恶意。祂根本不存在好恶。也许这十年平静琐碎的时光只是祂心血来潮的馈赠罢了。

“你又在想什么?”渡鸦不耐烦地跳来跳去,就差飞到她面前用翅膀打她了。不知道是否被实体的形态影响,灾厄之灵变得分外聒噪。“过家家游戏玩了十年还不够?快点快点,我们等不及想到海对岸去看看了。普莱戈拉这荒僻的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有一大堆神庙,被哪个家伙嗅到气味追过来就麻烦了。”

“基雷斯,从外界看来,我在卡俄斯停留了多久?”

渡鸦无辜地歪头,显然答不上来。

“那么你们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以凡人的尺度来计算,十多年?二十多年前?我们突然感觉到异常的波动,就重新获得了意识。但你还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哪里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