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然是狄俄尼索斯,因祂的荣光,我等在安塞斯特里亚节开封并畅饮美酒,在大酒神节为戏剧与歌咏神魂颠倒!噢,葡萄园环绕的酒神圣邦,该如何形容那弥漫在大街小巷空气中的醉人香气……”

艾尔庇丝蹙眉,挤到了观众前排。

“光辉伟大的奥林波斯众神啊,为我这曲颂歌而心生欢愉吧,请赐予我等财富与好运!”

漫长诗篇告终,吟游诗人起身,接受观众的喝彩,俯身捡拾朝他投掷的银币、酒囊和干果。与此同时,空地另一头,饮酒比赛似乎终于分出胜负,喝得肚子饱胀、醉醺醺的冠军被高高举起,即将接受加冕。聚集在吟游诗人这里的人群顿时散去大半。

吟游诗人见状索性搁下里拉琴休息。

艾尔庇丝走过去,在他面前放下一枚银币。

“刚才的那首赞美诗原本就是这样结尾的?”她问。

吟游诗人像是没理解她的问题,将银币珍惜地拈在拇指食指间把玩,朝她讨好地微笑:“当然,我那受人推崇的老师就是这么教我的。而他的父亲曾经有幸到伟大的阿波罗、我等诗人的守护者城中聆听神曲。亲爱的朋友,您还想听哪位神明的赞美诗?如果是我知晓的篇章,那么乐意之至,我一会儿就为您演奏。”

她停顿了片刻才说:“你刚才演唱的颂歌中没有赫尔墨斯。”

对方困惑地眨眼,拆开音节重复:“赫、尔、墨、斯?”

她环顾四周。还逗留在近旁的观众听到对话,全都是同样的空白表情。那是提及全然陌生之事时的无动于衷。

久违地,她仿佛再次落入某个荒谬的梦境。她不禁讪笑了一下,吟游诗人的表情令她补上的解释听上去更为愚蠢:“我说的是神使赫尔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