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答就算了。我没兴趣强探你的秘密。”

她感激地笑了笑,垂头随意拨弦。

赫尔墨斯弯身捡起地上的鹅卵石,开始打水漂。他的技艺高超,水面仿佛是凝固的浆液,将石子一下又一下地弹出好远才沉下去。只可怜了在湖上凫水的野鸭,还有更远处歇息的水鸟,因为接连不断的石子含怒击破水面,不得安宁,成群扑簌簌地展翅逃离。

忙了好一会儿,他冷不防侧眸问:“那等你找到了想找的东西,重新见到他了,你打算怎么办?”

噗通。刚才投掷出的石子慢数拍落入湖心。

她张了张口,忽然感到挫败。

“我不知道。”

赫尔墨斯因她而承担的痛苦比意想中还要深。她在对他的盲信与失望中死去过一次。比较谁因为对方更凄惨没有意义。在重新与记得一切的赫尔墨斯面对面之前,任何关于未来的假设都是一厢情愿。

卡俄斯给她机会,让她证明意义存在,可哪怕只差一步就能登上神位,她也没完全想清楚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神明、要用获得的力量做什么。她对众神的傲慢不服,却随着自身力量增长逐渐能够理解祂们的想法。她不想成为奥林波斯神那样的存在,但也无法如普罗米修斯那样偏爱人类。

什么都不知道。穿越她不知晓的过往,见证虚妄的苦痛,终于抵达梦境的底层,她反而感觉自己像个笨蛋,关键问题全都只能以不知道搪塞。

羞愧心火辣辣地燃烧,潘多拉匆忙地补充,给自己一个缓刑的期限:“要等到了那个时刻,我才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