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她害怕时牵起她的手,领她往前走;会在一起学习时认真讨论对论文题目的分歧;会在通信时像个小孩一样兴奋地罗列前一天自己做了那些有趣的事,谈起魁地奇时,漂亮的字体都像在飞;他嘴硬,从不肯服软,却会偷偷表达善意,细腻地察觉出对方一点点情绪的变化,然后笨拙地安慰。

她剥开他的层层伪装的盔甲发现里面那个柔弱敏感的男孩,亟待被保护,渴望被爱。

越了解他,就越会发现他身上无处不在的矛盾。家族带给他孤独无助,他在内心嫉妒哈利身边围绕着爱他的朋友,因此将嫉妒转化为更深的厌恶,他身体里困着一只想要冲破这一切的兽,却缺少爆发的勇气和一个目的。

或许马尔福的教育正好与戴蒙德斯的教育完全相对吧,佐伊像埃德蒙一样不屑于那些纯血的偏执,她才会也偏执地想唤醒那只反叛的兽,仿佛试图证明什么,试图证明她的信念是正确的——骨子里磨不掉的一点儿自傲。

可现在呢,她想做什么?她想从德拉科身上得到什么呢?

哈利他们提出为难的请求时,她下意识最先想到的,其实是,不该威胁到自己和德拉科的友谊。

曼蒂问她:真的只是做朋友吗,佐伊?

如果不只是朋友,那一步,可以迈出去吗?在做出决定前,她需要罗列一切可能的结果,自己能否承受。这决定像一步棋,可棋局中有两个人,她摸不清德拉科会怎么走。

怀中突然落进什么东西,使佐伊从思想深处跳了出来,看到面前的一团姜黄色。

“克鲁克山?”佐伊伸出手抚了抚它长长的绒毛,“你为什么到这儿来了?”

克鲁克山小声又沙哑地叫了一声,佐伊刚想笑,却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另外的声音,一阵低沉的咕噜声,佐伊太熟悉这样的咕噜声了,她回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