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德拉科完成了他的任务。

不,他不仅完成了他的任务。

邓布利多,霍格沃茨,食死徒,甚至卢修斯和纳西莎。他杀完了所有人,然后,丢掉魔杖,看向她。

他穿着斯莱特林的白衬衫,没有系领带,灰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杀戮和罪孽,淡淡的眸子纯洁干净。

他咧开嘴笑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似乎卸下一切压在身上的重担,像是撕开德拉科马尔福的面具、从那具身体里走出的一个新生命。他和德拉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柔顺的金发微微拂动,可那笑容是德拉科不会有的畅快。佐伊闻到少年身上清爽的味道,像冬日森林间的暖阳。

佐伊想拉住他,他却一瞬间离她好远,转身奔进日落,融进金红色的余晖。

大脑逐渐清醒过来,佐伊意识到自己还呆在有求必应屋里,窗外又下起了雪,已经是晚上了。

印象里,他们和好了。

她和德拉科席地而坐,靠在消失柜的门上东拉西扯聊了好久好久,仿佛一气儿要将六年级来没说的话都说完似的。靠在德拉科肩头,隔着长袍传来男孩身上温热的体温,安详的困意开始像蒲绒绒一样细细簌簌地从脚跟爬向全身,她就缩在德拉科怀中睡了过去,睡得昏天黑地。

佐伊眉头微皱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身旁出神,好像盯久了就会露出德拉科在这儿呆过的马脚似的。

无论从哪个方面,这里都看不出另一个人呆过的痕迹。

难道又是梦吗?失而复得又复失的感觉让她有点紧张。

她抓起摆放在自己手边的魔杖,放出踪丝——还好,发着银灰色柔光的细线平稳地浮动,一直指引她登上离有求必应屋并不远的天文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