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

她又瘦又小,记着约定不敢走开,怕那个女孩赶来时找不到她。

不知道在大雨中站了多久,直到晕过去。她发起了高热,原本就差的身体几乎要就此彻底崩溃,武魂殿的医疗魂师守了她三天三夜才把她救回来。

这场病几乎夺走她的性命,她又是难得的先天满魂力,为此甚至惊动了教皇千寻疾。

教皇询问是否有人欺负她,她认真地辨认他说了什么,好一会才沉默着摇头。

几天后,康复得以下床的素言无意撞见了那个女孩。

她正在和别人聊天。那些人素言都认识,正是带头孤立欺负她的人。

“不过是个傻子,竟然还惊动了教皇。”

那个女孩脸上没有她熟悉的笑容,只有嫉恨的不屑。

“你不是经常和那个傻子一起吗?我看你逗她逗得挺开心的。”

“是挺开心的,和养了条狗一样,可听话了。”

“狗急了也会咬人,小心一点吧。”

“只有我对她好,她哪里舍得出卖我?”

“切,明明你在背后一直在煽动大家孤立她……”

素言第一次恨自己听得懂别人在说什么。

一字一句的发音,她一一记下。随即发热还有些迟钝的大脑缓慢地解释着这些话的含义,一个字一个字重复几次地确认,好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刃毫不停歇地扎满全身,疼得鲜血淋漓。

她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着,又疼又痹,喉咙滚烫得无法吞咽,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

她躲在墙后听他们说说笑笑,直到他们离开才出来。

还虚弱的身体经不起久站,强撑着的力气早已用尽,她顿时跌在了地上。

她不甘心。

素言搀扶着墙回到了房间。同住的女孩没有回来,简朴的房间空荡荡的,自己的床上又被丢满了对方的衣服鞋袜。她费力地把这些连同被子一起丢到地上,给自己敷好冷毛巾,安静地躺回了床上。

眼泪好热好热啊,几乎要烫伤脸,流不尽似的浸湿了半边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