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

中也让开后,面前这一片地方都空了出来,他自然而然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面带关切:

“病的很严重吗?”

他把那顶陈旧的帽子放在膝上,边缘有细细的金链垂下。

“只是发烧而已,比较遗憾的是打了针以后就已经退烧了,”太宰治遗憾地说:“要是就这么烧下去的话一定足够致死的,都怪这个多管闲事的小矮子。”

她瞥了一眼中也,嫌弃的模样不言而喻。

中也只觉得自己额头有一个具化的十字青筋不断地跳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当着兰堂的面一拳捶在太宰治的头上:“合着我救你错了是吗!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自杀混蛋狂魔!既然不想被我送到医院来就自己找个不会被发现的地方躺着啊!”

“我才不要!不会被找到地方一定又黑又脏,我才不要在那种地方死掉!”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拌起嘴来,中也趁着太宰治手上还插着针动不了接连给了她好几个爆栗,敲得她满头包。太宰治气的伸腿踢他,却被灵活的避开,然后又被耀武扬威的敲了好几下头。

兰堂感受到旁边气息的躁动,不着痕迹的往身侧看了一眼,手指敲了敲帽檐,发出轻微响动。

冷静。

他冷漠的提醒他。

兰堂只是坐了一会就走了,在拔了针后两个人的打斗趋于白热化,但两个人又足够默契,对对方的出招和力度都了如指掌,兰堂走的时候两个人都只是暂停了一会道了个别,手上还是试图趁对方不注意掐对方的软肉。

医院浓郁的消毒水味道一出门就被风吹的无影无踪,兰堂抬手摁住自己的帽子,艰难地在风中行走着,他掩盖在围巾下的唇色在一接触冷空气后立刻变得苍白。他却没有抱怨这对他来说极冷的天气,而是挺直了背脊,变成破开寒风的一把利剑,步履坚定地行走着。

“不甘心吗?”

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问谁。

他身边有金色波纹一样荡漾开,被隔绝的空间慢慢剥落它的伪装,一个褐发青年并肩走在兰堂旁边,周围人却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神奇的一幕,只是埋头与冷风斗争着。

“我已经死了。”

褐发青年温和的说,现在的温度已经是零下,他还是一身单薄的夏装,像是在另一个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