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月的脚步顿了顿,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弥漫在头顶的阳光,细小的灰尘在朦胧的晖光里翩跹,空气流动的速度似乎都缓和了许多。

低下头,向前看去,视线放平,刹那间,鸟居的朱红色刺破了视线里古朴温和的绿色。

夏天已经来了,六月份的气温随着时间的朝前,越发地暖和,等到了七月份的时候,盛夏的蝉声便会像往年一样沸腾不休。

弥生月却想到了冬天。

古老的神社修建在直面大海的山上,通向神社的路径上,一节一节阶梯高低起伏,朱红色的鸟居林立在阶梯两边,恍若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鸟居下的石灯笼爬满了厚厚的青苔。

下雪的冬日,冰冷的空气里卷着细碎的雪花,朱红色的鸟居被泼上了滚烫的血,刺目的红色在台阶上的积雪上晕染开来。

鸟居是红色的,台阶是红色的,火也是红色的,大火映着同样艳丽的天幕。

乌黑的云里夹杂着雪,艳丽的云霞被浸染成黑色,黑压压的一片,新的雪花落下来,融化在了滚烫的血液里。

更多的雪花落下来,扑簌簌下落的雪挤满了整个视线,

雪花落进了眼睛里,融化成了冰冷的水珠,顺着眼尾一路滑进了框里,冰冷的寒意稍稍让人的意识清醒了一点,视线里布满了白色的雪和黯淡下来的天空。

有人说疼到了极点就不会疼了,取代疼痛的会是彻骨的寒冷。

她眨了一下眼睛,朦胧的雾气在空气里荡漾开来,可能是雪下得大了,又或者是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视线里除了白色就是灰色,模糊的色块映在她的视网膜上。

她又转动了一下眼珠,残破的朱红色鸟居进入了视线里,红色的,刺激着人的视觉。

粘稠的液体流淌在纯白的雪地上,猩红刺目如罪恶的花。

不会再疼了,也不会再冷了,潮水般的困意没定,将她的视线和意识都带入了一片无尽的漆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