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赵泳鑫相背着坐在宽一米八的大床两侧,中间像是隔着一条河。他从来没有想过赵泳鑫的肩膀、他的脊背,有一天会这么冷硬,朝向他,像朝向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你不该回来的。

赵泳鑫语气平静,像是法官在下最终审判。

檀健次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头重脚轻,他拼了命用四个小时学完别人两天学完的舞,挤出时间回北京看他,就只得到轻飘飘的六个字。从15年至今他们聚少离多,探班和回京的惊喜已经成为维持感情的重要一环,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大声地喊,为什么啊,我好累。

赵泳鑫像是没有什么情绪般接着说:《猴笼》我看了,特别好的舞台,特别特别棒。但是你不要老是在节目里提制作人,而且现在这个节目热度正高呢,你别跑回北京了……

檀健次说,用一种疲惫不堪的语气:你干什么啊,赵泳鑫。

连轴转的劳累和带队的压力一下子全都砸在他的肩膀上,赵泳鑫转过头看他,循循善诱般说:听话,现在很多人在看着你啊,咱们不可以出错的。要是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说……

他们?谁们?

他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了一样,声调扬高八度。18年起他总是收到恶评,所以檀兮尔的微博他不再用了,檀健次也设置了关注三十天才能私信。檀健次几乎是被点燃了,跳上床扑过去要抢赵泳鑫的手机,

你天天都在看什么啊?你在看什么样的评论?你给我看看!

脆弱的手机被两个人四手交叠紧紧握住,赵泳鑫被仰面扑进大床,檀健次的脸在他上方二十厘米处双眼通红,他叹气,说:

健次,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