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不知道谁家的院墙上,他对着天叹了口气。一点都不想让悟到我家来啊我偶尔念叨几句他都会不耐烦,如果到家里来,父母又唠叨那些“正论”,任性的悟会摔门离开吧?

这样想着,他打了五条悟的电话:“在哪儿?有任务。”

“我知道啊,夜蛾给我打电话了。中永说先来接我,你在哪儿?等下我们去找你。”

报了个附近的麦当劳的地址,他就过去买了冰可乐来喝了。店里的冷气实在是令人舒适,黑色的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他真的完全不想踏出去。

再去买两杯冰可乐,提着袋子还是抱着上刑场的心态打开了麦当劳的门。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阳光像是利剑一样一下子就刺在了身上,他皱着眉加快了脚步,打开车门,把两杯饮料分给中永和五条悟。

嘬着令人愉悦的冰可乐,五条悟多少看出他的不愉快:“怎么了?打扰了你的约会吗?”

“别胡说了,怎么可能?只是觉得咒术师也太辛苦了些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中学生啊,放个暑假都不行。”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对于夏油杰来说这是前所未见的。认识也有半年多了,五条悟还没见他因为任务抱怨过。

前排的中永放下可乐,启动了车子:“那这次任务不会太耽误你的暑假的,任务地点在新潟,是大雾天气才观测的到的疑似咒灵事件,不出雾就能在新潟多玩几天呢。”

听起来是美滋滋,不过夏油杰知道之后还是不快乐,他皱起眉,想说什么最后却沉默着没说话,一直看向窗外了。

想要的不单是暑假。是想要和绛在一起。现在他们应当和所有的同龄人一样,一起出去玩,一起学习,一起找个地方发呆和闲聊;再大一些,一起考虑未来该如何——尽管夏油杰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像是她说的那样一眼看到了头;再然后他们长大了,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情,像是所有热恋的年轻人,兴致勃勃的讨论要住在哪儿,要把属于他们的家装修成什么样子,什么时候结婚,婚礼又该如何安排,最后,要几个孩子。

他期盼着的家庭,是像小绛的家庭那样才好。即使发生了失去了一个孩子这样令人绝望的事情,却依旧能够相互扶持着走出过去的痛苦和阴影,相互关爱,相互理解,而不是一味地将自己的价值观灌输给孩子,赋予他那么多并不该由他承担的压力。

可是这些话他都不知道该和谁说,第一个念头就是跟绛去说,但是理智又把他拉住了:她比你还小,前不久还失去了姐姐,你不该和她说这些。

这样想着的时候,脑海里又一次闪过了一些不存在的记忆,他手里拿着什么,对面前的人说:“想要看看吗?”而那个人犹豫过后,把手伸向手里的东西。

那画面逐渐飘远了,他有点不明所以,这又是什么东西?一般都是遇到相关的事情或者相似的情况才会看到一些“不存在的记忆”,现在这是为什么呢?

显然,在他得到那个能够令两个人的思维交融的咒灵之前不会得到这件事的答案。

只是这样的画面闪过之后他想:或许和小绛说也没什么关系。她比我要成熟得多,而我是期盼着能够与她共度一生的,没有什么不能与她分享,即使是难过与痛苦也一样。我们本就是这样相互依存的关系才对。

因为半中央突然搞了这么个暑假加班,所以带了几天的陪读人员忽然没来上课,两位前辈和川堂老师十分惊讶:“你们分手了?”

成年人能够以平和的心态对待一切离谱的事情,绛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本来也没交往。”

三位年长的人秒懂,暧昧期结束,没能更进一步,分道扬镳了。懂了,这就是少年人的爱情了,我懂我懂。三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在试图安慰可怜的失恋少女之前,绛打断了他们的无端猜想:“而且他只是有点事不能过来了,我们俩好得很。”

一口气顶在喉咙口,川堂老师都想给她一下,说话不要大喘气ok?而且“我们本来也没交往”“我们俩好得很”?前后矛盾了吧少女?

老师我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上课吧,再过几个月你们俩就要考试了还有闲心关心学妹的感情问题?顾好自己再说吧!”不能拿搞事的小孩子撒气,川堂老师给了俩备考生一人一巴掌,这就是做老师的妙处了,总有撒气桶给你用。

新潟的事情果然拖了很久,五条悟每天快活的泡在海里游泳摸鱼冲浪,夏油杰开发出了躺在咒灵上晒太阳的玩法,全自动智能浮板,能够保证他发着短信还能泡着水,不搞坏手机还能好好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