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匠全都围在他身后,支棱着耳朵,认真倾听。玛丽在他们周围探头探脑地听了半天,也没太听明白。只知道希斯克利夫是在给他们重新讲解这些纸上的内容,似乎还进行了一些修改。

“你懂得还真多。”等工匠们又开始忙碌的时候,玛丽由衷感叹。

“这里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希斯克利夫难得正眼瞧了玛丽一眼,他忽然发现这个女孩儿瘦了不少,皮肤也变得微微发黑,指节上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

“我是来送面包的,没有添麻烦。”玛丽有点不高兴,她其实一直都很骄傲,所以不允许任何人看不起她。

重建村子的这段日子里,原本那些瞧不起她的男人们都开始逐渐改变看法,只有这个希斯克利夫还一个劲儿拿性别说事。

希斯克利夫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玛丽,然后就又发现她的手心处有一道小小伤疤。他忽然想起来,玛丽似乎是在病好后的第二天就来了灾区。

愚蠢的女孩儿。

听到有面包,工匠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他们将玛丽团团围住,等待开饭。一个红皮肤的年轻男人率先走过来,从篮子里拿走一块面包,但是并不急着走开,而是半靠在桌子上开始和玛丽搭话。

他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木匠活和打牌,有时还会称赞几句玛丽的容貌。出于基本的礼貌,玛丽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实际上她对于这些话题并不感兴趣,也不喜欢被比作一颗蜜桃。

“我付钱是让你们工作,而不是在这里夸夸其谈。”希斯克利夫突然从门口折回来,脸上挂着一片乌压压的黑云。他的个子很高,似乎天生有一股威慑力,那些工匠一见他过来,就悻悻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