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双手背在身后,表情别扭得像是被罚站的小学生,他没有正面回复她的问题,把视线挪到玄关天花板的灯边,又飘忽地顺着米白色的墙壁转移到鞋柜上的干花装饰上。

“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嗯。”

然而铃木没有转身就走,她又盯了他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他究竟在闹什么别扭,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清清嗓子:“练习很累吗?”

“嗯?啊……可能有点。”宫侑终于短暂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挪开目光。

那到底算累还是不累……铃木微微皱眉。

她不算矮,与宫侑大约有半个头的身高差,但是这会儿站在玄关的台阶下,两人身高的差距被拉大,导致自己不能轻易够到他。

“随便吧……”她小声地自我吐槽了一句,用压手的动作示意他,“低一点。”

宫侑还以为是铃木不想吃力地仰着头和自己说话,听话用手撑着膝盖微微屈膝——因为前倾的关系,再加上不想对她对视,他顺势半低下脑袋。

铃木抬起右手的时候,莫名想起宫侑在球场上张扬恣意的神态,如同从从未被束缚的猛兽,毫不掩盖地展示着与生俱来的野性与对胜利的渴望,意气风发,骄傲耀目。金色的发丝像是被阳光浸透,只一丝泄露的光辉似乎都能将注视着他的人灼伤。

却在这时近乎温顺地低垂眉眼,看上去无害且和煦。

果然是烫的——这是手心触碰到宫侑的金发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第一反应。男生的头发要更粗硬一点,摸上去倒是没有扎手的感觉,但也没有很顺滑,莫名有种初冬时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粗毛线外套的触感。

他惊愕地抬头。

两个人的距离过近,她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抬头,略显慌张地回避视线,很快又镇定下来直视他的眼睛:“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