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聪明人,没有硬要看着铃木进家门再走,角名和尾白先与她告别,宫治则懒洋洋地把双手背在脑后,跟着她走到她家的院子里:“我陪你等一会儿好了。”

“嗯,谢谢你,治。”铃木轻轻点头,“今天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宫治仰起头看天空,夜色渐深,如墨的深蓝浓稠地流动着,吞噬偶尔闪着微光的细小星辰。他平静地开口:“说实话,我现在也有点理解为什么侑会生气了。”

宫侑离得不远,这会儿已经走到铃木家门口的位置,猛地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两人,似乎想要放松一点表情,却只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思索着应该怎么为自己乱发脾气的事道歉,铃木却先开口:“抱歉。”

“……什么?”

看到宫侑皱着眉的表情带上了疑问,她又重复了一遍:“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不用道歉。”

原本的怒气并没有消散,只是短暂的蛰伏起来,终于在这一刻又被对方道歉的话语激活,像是导/火/索被引燃一样炸了开来。宫侑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的剧烈疼痛,满腔炽热翻涌的怒气无处可去,几乎要由内而外地把他烧成灰烬。

他突然明白了。

遇到铃木妈妈的那一天,明明她几乎默许了他所有不合理的行为:不论是强硬地拥抱她,还是躺在她身边不到一臂的距离午休,抑或是不讲理地在她家赖那么久。

为什么他明明没有被指责被拒绝,却依旧感到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