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温和地问:“要帮忙吗,或者一个拥抱?”

铃木依旧坐得笔直,没有多眨一下眼睛:“我为什么需要?”

这个问句一下子就点燃了宫侑的火,他咬着牙压低声音:“你再说一次?!”

她到底没有再重复一次。

这样是不对的。

她已经习惯了那些艰涩冰冷的、锐利刺骨的、如同庞然大物缓慢碾过全身骨骼,连同肌肉都的每一寸都被撕裂,深入灵魂的情绪。

她一直都可以独自面对,独自忍受,独自消化,直到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在期待他的出现。

这样是不对的,她不应该依赖他人,也不可以产生期待。

即使是宫侑,也不应该是例外。

·

宫侑后退了一步,慢慢关上拉开的隔间门,时常带着些许戏谑笑意的眼睛在此时平淡到甚至有些冰冷,下颌绷得紧紧的线条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门关上之后,我就走。”宫侑说。

“嗯。”铃木回应。

她按捺着自己,双手握紧,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能出声。

尽管精神千百次叫嚣着自己的绝望与孤单,她依旧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门慢慢合上,视线里的宫侑逐渐被遮挡,最后的缝隙收窄,随着门扉扣上时“咔”的轻响,对方失望的眼神被关在了门后。

人可以一直坚强,一直无所畏惧,一直坚不可摧,但只要软弱一次,就会害怕。

害怕疼痛,害怕孤独,害怕看到永远熄灭灯火的无人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