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碗碗低头瞅着自己脚尖。

顿了顿,她幽幽道:“我的碗真的不值钱吗?”

老班主打量半晌,善意询问道:“姑娘是否跟家里人走散了,所以缺银子使?”看她衣着光鲜不像穷人家里的孩子,但连点配饰也无,头发也乱糟糟的。

——或许因脸上的胎记,终被大户人家遗弃?

“认识的人……都没了。”小妖怪皱了皱鼻尖,抿唇道:“我去找家当铺再回来,你们知道哪儿会收我的碗吗?”说着便将碗重新顶在头上,稳稳当当。

老班主注视她的眸光,不禁有些怜悯了。

他活了六十来岁,眼光老辣。

瞧出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对人情世故似懂非懂,虽还有些地方透着诡异,但那双月牙眼清亮不似做伪。

“小姑娘,你这顶碗的本领是跟谁学的?最多可以顶多少个?若要你站在绳索上顶碗,可还能这般稳当吗?”

碗碗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夸奖了。

“我我是自学成才。”她眨眨眼睛,微微挺起胸膛,骄傲得语声都豪迈起来:“哪怕再来一千八百个,站在哪里都没问题!”

人群早已走光,留下的都是戏班子里的人,闻言都捧腹而笑,为这小姑娘的大言不惭。

连那红衣少女也扎好了钱袋子走过来,吃吃地笑:“那岂不是要顶到天上去?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碗给你用!”

她忍俊不禁,指着绳索道:“只要你能像我方才一样站稳,便是不走动,只要头顶的碗不掉,也足可以凭这门手艺吃饭了!”

老班主笑道:“正是如此,小姑娘,你若真能做到,又不嫌我们班子走南闯北太辛苦,便留下,好歹有个安身地,不愁吃穿。”

“好——嘞!”喊出了破音。